——17點35分。
确認了時間,太宰治穿戴整齊,同夜蛾正道打過招呼後走出了高專。
不出意料的,五條悟沒有出現。
坐上車,太宰治對被他臨時叫來充當司機、屬于東京高專的輔助監督點了點頭,報出地址後,笑眯眯的道了聲:“辛苦喽~”
身高超兩米的猛男輔助監督、是個實打實的社交恐懼症患者,笑容憨厚腼腆,聽了太宰治的話,手足無措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隻是開車而已,不辛苦的。”
話落,猛男輔助監督發動了引擎。
太宰治扭頭,透過後車窗,看了眼漸漸消失在視線範圍的高專校園。
坦白說,他并不能很好的通過五條悟的一言一行、去解析他的行事風格。
透過紙面上的情報、以及五條悟入學三個月以來的種種表現,一個矜貴、倨傲、肆意,甚至是有些乖張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生成,并逐漸明晰。
然而,當真正直面五條悟時,他卻不得不将以上種種推翻。
若五條悟當真倨傲肆意,那麼此時此刻,他應該以“理所當然且強勢嚣張”的姿态,與他同車而坐才對。
太宰治微側過頭、單手支在額角上,手肘抵着窗框的邊緣,鸢眼映着快速倒退的沿途景象,不再思索這些毫無糾結必要的事情。
說到底,五條悟是個怎樣的人,與他何幹?
——18點12分。
太宰治開門下車,仰頭望了眼天際線。
令人隻覺陰沉壓抑的黑雲早已散去,漂亮奪目的金紅色被略有些透明的雲層推着降落,浸染了大半天空。
“在想什麼?太宰?”織田作之助不知何時來到太宰治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
“啊——”太宰治懶散地将音節拖得長長的,他的視線從天空上挪開,歪着腦袋看向親友,笑了下說:“在想,我要是會畫畫就好了。”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點頭認同道:“那就可以把這一幕畫下來保存了。”
“是吧是吧?”太宰治眨眨眼:“果然呐,織田作就是比安吾好啦!安吾一定會讓我洗洗睡、夢裡什麼都有。”
“嘛,安吾和太宰都很好。”常年在親友二人之間夾縫求生的織田作之助,話說的極有求生欲。
話落,他伸出手,透過駕駛座那邊敞開的窗子、把手裡的紙袋遞了進去,俯身對輔助監督說:“勞煩你跑一趟了,裡面是一些燒鳥,請務必收下,當做下酒菜吧。”
猛男輔助監督看着被遞到面前的紙袋,呆滞了幾秒,内心發出尖銳爆鳴!
“啊、啊這、這……”社恐患者一面擡手無措地撓着後腦、一面不停用眼神請求太宰治解圍,要不是覺得太過丢臉,他真的很想當場表演一個猛男落淚!
“……太宰。”織田作之助喚了看熱鬧的太宰治一聲。
“嗨嗨——”太宰治笑眯眯的威脅說:“不收的話,叫夜蛾老師對你說教哦~”
一聽這話,輔助監督一秒不帶猶豫的、立刻伸手接過紙袋:社恐?社什麼恐?恐什麼社?有夜蛾先生的說教可怕嗎?不存在的。
“謝謝。”輔助監督道:“太宰先生,需要我在這裡等你嗎?”
“不用哦。”太宰治扯着親友往燒鳥店走去,頭也沒回,揮手道。
“說起來啊,約在這裡一定是安吾的主意吧?為了防止我喝酒嘛?”太宰治抱怨道:“真是過分的安吾啊。”
“未成年确實不能飲酒吧?”織田作之助認真道:“因為“誘./.導./..未.成.年/.飲酒”的理由而被抓捕,丢臉不說,還會被種田長官扣工資,而且……”
織田作之助話沒說完,就聽太宰治發出超嫌棄的聲音:“咦——怎麼又是你?怎麼哪裡都有你??機動隊都不忙的嘛???”
“而且有警官在同一家店聚餐,正和安吾聊天。”織田作之助歎了一口氣,十分執着的開口把話補充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