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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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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什麼都沒拿到呢?”他打斷我,雙眸像是一捧清水,所有的情感都是柔柔的、緩緩的。

“那就……”我尋思了一陣兒,開口說:“在家裡辦,辦給我看,我永遠是你的VVVIP,我喜歡你畫的畫,你畫的都好看。”

“喜歡我……畫的畫?”紀樂被我逗得笑着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我甚至都沒認真給你畫過什麼……”

“外頭一屋子的我,你說你沒認真給我畫過?我可能是你這輩最認真畫的人了。”我指着外頭灰突突的牆,客廳沒有開燈,隻有我倆頭頂亮着一盞暗暗的小燈。

“那些不算,那時候我隻顧着恨你,在我心裡那就是沒有好好畫。”他像是在感歎什麼,人總是會變,當恨變成了依賴,目光也不再那樣鋒利。

“恨我……”我側過頭看他,他卻不肯擡頭,我隻好伸出手掰過他的臉,一雙眼睛眨呀眨,可他卻像是木偶,好久都不眨一次眼睛,莫名從看我變成發呆,這大概是吃藥的副作用,我晃了晃他的頭,他試着勾唇,我問他:“那你現在還恨我嗎?”

何其糾結,何其複雜,何其矛盾,與其恨我,他甯可逃避,紀樂低下頭,隔了良久微微晃了一下。

我腦筋一轉,笑着說:“除了那些人像,你還給我畫過一棵大樹!”

紀樂斂了笑意,稍稍有些無語,在他看來那隻能稱之為草稿,他說的好好畫,是要完美、要特别、要下足功夫,就好比有些人為了一張畫光是尋找靈感就要耗費幾年的光陰,還有些人上山下海的找原料,生命裡有些東西可遇而不可求。

他把懷裡的一摞書全都塞進我懷中,“這些書從我媽出事之後我就再沒翻過了,你想看就拿去看。”

“給我看?”我一本本翻過那些書的封面,世界名畫我總是認識幾幅的,比如《最後的審判》和《劫奪歐羅巴》,可這種級别的作品隻覺得好厲害,卻沒有一點思路和想法。

“你不是一直對畫畫很感興趣?”他見我呆愣盯着那些書的封皮問我。

我要怎麼說最開始隻是因為區雲的一句話呢?

“是感興趣……”我回答起來一點信心都沒有,“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說過以後要畫四格漫畫嗎?主角是兔子,一隻白兔子,一隻黑兔子。”

紀樂雙眸之中充滿了疑問,腦袋空空什麼都記不起來,最後也隻能搖頭,“對不……”

“沒關系。”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跟我說對不起,你每多說一次,我就會多自責一分,你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努力想起那天的事,也算是我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還有我說的以後,我都在好好計劃,省裡的美院國内排名很高,還有一年的時間,你文化課再努努力,有希望的,我打算考省城裡的理工大學,周老師說就在美院隔壁,我們還是可以每天都見面。”說到這兒我上揚起嘴角,不知哪裡來的高興,壓都壓不住,仿佛已經親眼看見那兩所大學的校門。

他低下頭沉默良久,把手伸進褲兜裡掏出鑰匙串,從鑰匙環上解下一把鑰匙,“老房子的鑰匙,我有兩把,給你一把,以後我不在,你想來可以自己來。”

“你為什麼不在?”我盯着那把銀光閃閃的鑰匙,遲疑接過來,心中滿是疑惑。

紀樂愣了一下才開口,“要考大學啊,你又不考美院,不同學校放假安排自然不同,你總得有地方去吧?難道流落街頭?無論我在不在,你都得有個家,至少有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别再像初一那時一樣,一個人在雷雨裡淋成落湯雞,這房子是我媽沒結婚之前買的老房子,區捷不會來的,你可以放心。”他勾起手指,撥弄了一下我散落的頭發,一縷不大聽話的發絲不停撓着我的嘴角和下巴,他問我:“有皮筋嗎?”

我搖頭,“下午剛洗了頭發,忘記了。”答完卻依舊追着方才的話題不放,“放假我可以等你一起回來,或者你等我,反正你先答應我!”

紀樂站起身,走進卧室,我隐約聽見翻找抽屜的聲音,過了一小會兒,他拿着一個款式很舊的大腸發圈回來,奶白色的底,印着藍紫色的馬蓮花。

我想起小時候我媽出差,清早上學我迷迷糊糊不願睜開眼,被王學儒從被窩裡揪出來,我爸的手實在笨拙,梳得我頭皮生疼淚流不止,那時候還有耍脾氣的資本,吵着鬧着說不想梳頭發,我爸也不大耐煩,說不紮頭發就全剃掉,剃成男生那種闆寸,我不敢再吭聲,坐在床上被我爸扯得腦袋一會兒往前,一會兒往後,像是快被卸掉腦袋的塑料娃娃。

紀樂讓我轉過身去背對着他,一雙修長冰涼的手攏住我的頭發,指尖穿過發絲,巧妙翻幾次手腕,輕柔、熟練、利索,一點兒也不疼,還隐隐飄來一股洗發水的清香,他慢聲慢語讓我自己看看梳得怎麼樣。

我摸了摸自己這顆圓滾滾的後腦勺,在摸到辮子時意外抓住了他的手,我沒有松開,卻覺得他在退縮,他想把手抽走。

這次我逼着自己勇敢起來,哪怕我所謂的勇敢隻是緊握着他的一根手指,“紀樂,我們說好,一起參加高考,考上大學,離開廣河,無論之前的十多年有多麼黑暗,從現在開始一定是一片光明,我希望你能活着,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我甚至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媽媽畫的那座雪山,你不能騙我,你要相信我說的話,一切都還沒有那麼糟糕,知道嗎?”

沉默像是深海,我跳進海裡一直往下沉,時間太漫長,我生怕紀樂的答案就是如此,遂轉過身昂起頭仰視着他的臉,紀錄片說深海下的海底一片黑暗,我卻在紀樂的臉上捕捉到一絲光明,不是暗淡的燈光,而是他雙眸中閃爍的那一絲希望的光芒,雖然比照相機快門的閃光燈還要短暫,但哪怕隻有刹那也足以讓我感到欣慰。

他反握住我的手,略微點了下頭,“你已經跟我說了許多遍了,我快要倒背如流了。”

我害怕,我在心中暗想。

不知怎的,我抓着他時還沒什麼特殊感覺,他一認真起來,我自己反倒變成老鼠膽子,立即抽回手低下頭,下巴墊在膝蓋上,抿着嘴唇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紀樂調笑般開口說:“這種情況通常很容易讓人誤會,小心來年鄒老師回來,直接把你打成早戀典型,放到升旗儀式去批鬥。”

我吚吚嗚嗚半天說不出話,尋思了好一陣兒才找到借口,不大自然解釋道:“你不在我身邊誰給我介紹那些畫?我又不懂什麼藝術。”我連忙轉移話題:“那個男人……雪山上的那個,他之後還找過你媽媽嗎?”

紀樂笑得很勉強,搖着頭說:“我不知道,也許以後也沒機會知道。”俯下身握住我的胳膊,将我從地上拉起來,迎着我詫異的目光說:“起來,我教你畫……什麼來着?醜兔子?以後你真的能畫出一本漫畫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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