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
關桐是高壓下長成的姑娘,有點像他上輩子。
不同點是,他屬于父母放養,但是父母卻希望他能自我優秀的那種。
關桐則是父母親力親為地教養,想要将她打造成最優秀作品的那種。
關桐被壓抑久了,考上大學後開始遲來的叛逆,她父母知道後,勸說不管用直接将人轉到眼皮子底下。
聽說副校長原本看不上新學校的,但是女兒叛逆被記檔案,為了抹掉大過,不得已找關系給她轉校。
大學畢業後,關桐在父母嚴防死守下考了基層公務員,熬了好些年,被逼婚時,遇見了原身。
是的。
關桐就是原身那倒插門對象。
關桐為了氣父母,找了個三十歲都不成正形的鄉下混混,如願把老娘氣偏癱。
原身是有張臉當門面,配上一張能說的嘴加分。
關桐開始是喜歡的,可惜母親出事之後她後悔了,原身的日子就過得不太好,她父親在妻子出事之後,見關桐把照顧的責任推給原身,直接内退靠着養老金過日子。
最後對原身那個倒插門女婿最好的,反倒是關桐父親。
顧小狼想想還挺唏噓。
可能就因為不是主角
顧小狼嘴角下撇,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垂眸怕被葛秀看見,心裡頭對造謠關桐父親說了句對不起,但繼續造。
葛秀信了。
鄉下諺語也有那麼一句。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所以顧小狼這話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她不禁擔憂起來,“那怎麼辦,你明年畢業會不會被卡?”
“你不生氣了?”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葛秀拍他一下,然後強調,“還有,我生氣的點根本不是你造謠。”
你什麼貨色,她看着長大的還能不清楚。
“?”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葛秀有些擔心,卻還是認真地說了想法。
“關桐如何,可能是因為矛盾,那顧叔顧嬸呢,他們養你到大,供你吃供你喝,對你再沒有不好,你為什麼第一想法會是去偏他們,還挖坑設計。”
就沒想過,那句忘恩負義會扣你自己腦門上?
顧小狼愣了下,整個人木木的,眼底全是迷茫。
特别像是找不到家的小狗。
葛秀一下就心軟了。
她難得主動抓住肩膀上的手,輕聲說:“打小我就覺得你性子有點偏,明明顧嬸對你最好,你為什麼會最親我,難道真是因為我小時候照顧你?那也不對,最開始都是我娘照顧啊。”
顧小狼鼻音輕哼,沒解釋。
葛秀看臨近公社,也沒時間等他。
“你好好想想吧,先下去,我到地方了。”
“我去哪兒。”顧小狼不樂意。
“該去哪兒去哪兒,但是要先下去。”
“我就是來陪你的。”
“不需要,謝謝。”
“……”
顧小狼最後還是被趕下車。
葛秀到集上還是晚了會,到水果店的時候,人家東西都擺好了,見到她還埋怨來得太晚,趁機要壓價。
葛秀不樂意,人家說不壓就少要,原本一半的量都沒有。
就這葛秀也不願意,他要多少給多少,自己拉着剩下的去換地方問。
可惜顧甲批發真的有用心在做,其餘地方早早都上了黃梨,賣得還特别好。
她搶過來也是左手倒右手。
今年梨樹挂滿果,去年小市民心态就不太行,自己散賣就太耽誤時間,不如批發。
她想了想,幹脆轉移陣地。
快過節了,拉着一家家廠子,單位去問要不要采購節禮。
大部分都說已經提前談好,她沒戲。
倒是國營招待所見品相好,現場挑大個的,要了十筐,基本将剩下的包圓,隻餘了一籃半。
葛秀眼神亮閃閃的,趁機宣傳了一下自家的大果林。
“我還種有柿子樹,還有闆栗,有需要可以直接去雲水村問。”
“雲水村?我知道,你們從去年分田到戶,還搞起承包。”
“對,我家就是承包了果林,領導以後有水果需要,從春天到秋天我都能供應最新鮮的。”
“不是隻有梨和柿?”
“鄉下就是地多,領導需求大,可以多種。”
“算了。”
人家笑着擺擺手,多得話就沒再說。
當時葛秀沒理解這個笑。
回程路上忘不掉,品了又品,咂摸出了一點味道來。
是看不上。
為什麼看不上?
葛秀拽着繩子,兀自發着呆,意外經過罷集後的水果店。
老闆背對着她,正在和家裡人說話。
“女人就是死心眼,以為我少了她就沒貨?一樣的梨,人家成本價就是比她低,看到時候砸手裡還能不能。”
“新送貨的穩定不,那梨上午賣得還挺好,不少都是之前買過再回頭的。”
“一模一樣的,又不是啥稀罕的東西,聽說隔壁公社今年也開始分田到戶,也有人學着雲水村去搞承包,蘋果,梨,橘子都有種。”
雲水村三個字葛秀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可批發價不是和顧甲統一定下的?
原安縣隻他一個供應,沒必要壓價,那剩下的就一個沈貨郎。
現如今是顧甲從她這拿貨,沈貨郎從顧一維那拿貨,而看攤子的現在是顧小狼。
出公社半裡路,她就瞧見等在路邊的顧小狼,手裡裝模作樣地拎着幾本書,其他全是吃的。
“看我運氣多好,今天搶了綠豆糕和雲片糕。”
葛秀沒胃口,輕輕搖搖頭。
“小狼,你哥家水果有供應給外人嗎?”
“就一個外人,姓沈的。”顧小狼坐上車,見她沒動,主動捏了塊送到嘴,葛秀躲了下,然而動詞碰到嘴巴,她隻好張開嘴。
“我今天去送梨,老闆說有比我成本價還低的,東西都一樣。”
顧小狼皺了下眉,都不用多說就明白。
“姓沈的大多拉去周集賣,剩下還有貨的就我二姐,你别生氣,我回去問問,真是她,我給你出氣。”
“出什麼氣,那是你姐,讓你早上想的事看來你還是沒想通,比起我,她跟你更親吧。”
“不,你更親。”
顧小狼想都沒想,“葛秀同志,這就是我要批評你的地方,我二姐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小家,未來我們才是一家子,你怎麼能說我和别人更親了。”
他這輩子爹娘都比不了。
但是他深深知道這話不能說,說了不是明擺着找吊。
葛秀嘴巴幹,懶得和他理論。
顧小狼又塞了一塊,趁機表明,“秀姐兒,今天我痛定思痛,決定還是聽你的,我準備把實驗整理整理,回學校了。”
這個話題有點突然,但是葛秀還挺高興的。
“回家記得把話說清楚。”
“直接說真話?”
“當然……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别和我裝萬(裝傻)。”
顧小狼一頭撞在她肩上。
“你太過分了,怎麼能光要馬跑還不給馬草,我真的要鬧了。”
“……”
葛秀皺皺鼻子,最終還是搖頭。
“不行,還太早了,等你畢業再說吧。”
“……”
顧小狼見她說得斬釘截鐵,想反駁都提不起力氣,全是做無用功。
葛秀能感覺身旁的低氣壓,耐心哄了哄他。
“你看你馬上要回學校,我雖然沒做過實驗,可肯定有很多事情,我不想你分心嘛。”
顧小狼額頭抵着肩膀轉了圈,“那要失敗了,我豈不是還要等。”
“怎麼可能失敗,我們小狼聰明着呢,不可能失敗。”
顧小狼抿唇忍笑,瞬間就被哄好了。
“秀姐兒,你早上不是問我為啥喜歡你嘛?我現在告訴你。”
“嗯?”
“因為你誇我最好聽。”
“???”
這哪門子爛理由。
又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