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六千次？”風琅玄思索着這些話語，腦海卻一片空白。

烈火轉瞬間就将風臨宸焚成焦屍，但他的聲音還在随那些尖叫一同傳遞，顯得更加毛骨悚然。

“風琅玄，你已經成功殺死我六千次了。在這個地方，在這一刻……”

“但沒關系，你可以赢千百萬次，而我，隻需要赢一次就足夠了。”

風琅玄睜大眼睛，一個難以置信、極為可怕的猜測浮現心頭。

下一瞬間，恢詭谲怪的力量頃刻延伸至九垓八埏，令人心生無邊懼意。

扭曲缤紛的光弧光斑阻礙着她的視線和思維，透過這些，她見證着自己的身體、周圍的景物開始破碎，如霧如雲般溢散，露出不盡的空無，甚至連遙遠亘古的山川江海、天地日月也在這樣消解。

隻有那龐然的、焦屍一樣的風臨宸，還存在于原地。

在最後的意識與“存在”消散之前，風琅玄震撼又恐懼地顫聲輕語：“這就是你竊取來的力量嗎？”

“是啊，幸好你不會記得。”

而後，飛散的物質重新構築，山川江海、天地日月、生靈萬物……一望不盡的空無被重新填滿。

摧毀、停止、重組、開始。

時間逆轉折疊，回到某一節點。

就仿佛是一輛馬車自起點出發，在車轍之上駛出許久，而後突然被撥回起點，再一次啟始，可能會走上不同的道路，也可能重蹈覆轍……

身後衆人早已落荒而逃不見蹤影，風琅玄持刀絞碎了風臨宸的心髒，但那具軀體中血液奔流的聲音仍舊沒有停歇，似乎他還是一個正常的活人。

一絲熟悉感在風琅玄心頭湧動，但她沒有閑暇去細想。

惡心黏膩的觸手驟然從風臨宸的屍體中爆出，直刺向她的脖頸，長刀死死卡在風臨宸的心口中，她不得不棄刀急退，躲避他淩厲萬分的攻擊。

同時施法結印，四方敕令，八門法咒，皆為她所用。

……

第六千零一次。

第六千零二次。

……

第一萬九千三百七十五次。

“你比喬複似乎還要厲害許多，他也隻殺了我一千多次而已。”

“不，或許是因為你太死闆愚蠢了，不像他那樣怕死。”

“但太可惜了，一無所知，是你緻命的弱點。”

……

第七萬四千六百八十一次。

“風琅玄，你說我是個瘋子，你又何嘗不是？”

“哪怕是同歸于盡，你也非要殺死我不可。”

“隻要你失敗一回，隻要你退縮、放棄一次……我就可以赢，就能繼續活下去。”

……

第十三萬七千七百次。

“沒關系，我的力量可以不斷累積增長，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我。”

“隻要恢複的速度超過毀滅的速度，我就可以永生不死。”

“這麼多種可能，隻要、隻要我赢一次就行。”

……

第二十七萬一千六百八十二次。

“我恨你。”

“我恨你，風琅玄！”

“我要殺了你！”

……

第五十一萬三千次。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我一定可以活下去。”

……

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