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正對龍椅,武官側身面向右側。
此時,一位年僅十九歲左右的少年,從側面走來,端莊地坐在龍椅上。
他身材消瘦,面容略顯青澀,皮膚白皙,唇紅齒白,清秀中帶着一種淡淡地憂愁。
此人便是當朝皇帝——祁恒帝,本名祁恒禹。
坐在帷幕後面的人,便是祁恒帝的生母,當今太後,烏蘇氏。
“臣等恭迎太後,陛下。”
祁恒帝微微擡手,說道:“衆愛卿平身。”
“謝太後,陛下。”
“陛下,臣有本要奏。”
陸景桓見周林迫不及待走上前,面露厭惡之色,用力地瞪了他一眼。
祁恒帝微微擡手,示意周林繼續。
“臣要參奏陸景桓,違背軍令,擅自出兵,有違軍紀。更有甚者,他還辱罵朝堂官員,剛剛還羞辱我等文臣,對太後和陛下的赤誠之心。此等狂妄之人,豈能留于朝堂,還請陛下将其治罪,以振朝綱!”
周圍大臣紛紛附和,“臣等懇請陛下,将陸景桓之罪,以振朝綱!”
祁恒帝聞言,沉默片刻,“陸将軍,你有何要說?”
陸景桓走上前,坦然道:“陛下,既然周大人說我違抗軍令,那我請問周大人,身為節度使,其職責是什麼?”
周林挺胸回答道:“可以征集和調動軍隊,指揮作戰。”
陸景桓輕蔑一笑,“周大人說得對。然而,周大人在指揮作戰時,參雜個人情緒,未能探明敵軍來意就妄自出兵。你自認為能夠大獲全勝,殊不知已經落入敵軍圈套。若當時不重新制定戰略,結果就是被攻占。”
提到戰事,陸景桓的表情瞬間變的嚴肅起來。
他的目光緊盯周林,譴責道:“那裡是邊關要塞,要是被攻陷,其後果就是祁國随時都面臨着被北蠻攻占的風險。這個後果,你可承擔得起?!”
這個罪名,周林自然無法承擔。
但他不想被陸景桓壓下去,隻能略微心虛地反駁道:“你我同為朝廷官員,什麼事不能商量,何必違抗軍令!”
“商量?”陸景桓冷眼環顧四周,看着文臣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厭惡道:“你們向來獨斷專行,制定作戰計劃時何時考慮過我們武将的想法。”
陸景桓看向周林,眼中怒火難以抑制,“将士的命也是命,也是爹媽養大的,豈由你們随意玩弄。肆意出兵,明擺着就是送死行為。還是說,這是你故意為之,有意與北蠻勾結,通敵叛國!”
“你閉嘴!”周林被氣得唇邊不自覺地顫抖着,心中怒火熊熊,卻強壓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面向祁恒帝,淚水漣漣地說道:“陛下,臣一心向國,絕沒有半點通敵叛國之心,還請陛下明察!”
祁恒帝剛要開口,就聽到在大臣之中,傳出來一個聲音。
“陛下,臣也有事要奏。”
祁恒帝見戶部尚書陳瑞,手捧這一本奏章,走上前,心中一緊,開口道:“愛卿有何要奏。”
陳瑞正義凜然地說道:“臣要奏,定遠将軍陸景桓,剝削邊陲之民,私吞糧草,甚至私鑄武器,還請陛下嚴懲。”
吏部尚書趙鋒陽站出來,“陛下,自祁國建立之初,祁玄帝便下旨任何人不得私建造兵器,違令者視為造反。陸景桓現在就敢如此大膽,難保以後不會帶兵攻進大殿,謀奪皇位!還請陛下嚴懲此人,以絕後患!”
祁恒帝攥着手中的奏章,沉聲問道:“陸将軍有何話說?”
陸景桓泰然自若地解釋道:“陛下,臣曾多次催促戶部發放軍需,卻毫無響應。為保祁國安定,臣隻能派士兵幫助農夫耕種,以此換取糧食,保全将士的性命以抵禦外敵。至于兵器……”
陸景桓無奈地歎了口氣,“将士所用兵器都是從戰場上回收重複利用,或是讓當地工匠重新打造,絕無私造兵器一說,還請陛下明鑒。”
陳瑞聞此,不由問道:“祁國軍需軍需,就是為了保你們的命?爾等之性命,乃天子之性命,亦乃祁國之性命。你休要借此掩蓋你要謀奪皇位的意圖!”
陸景桓在朝堂這些年,已經習慣了這種無中生有的诽謗,也不屑于解釋。
可今日不同,陳瑞此番言論踐踏了他們身為将士的尊嚴,陸景桓勢必要與之一搏。
陸景桓極為憤怒,猛地站起身,目光噴火地說道:“既然你提到軍需,我們就來談談軍需。”
“前年冬天,北蠻來犯。臣等将士在邊境苦苦堅守了一個多月,卻始終沒有得到軍需補給。陳瑞,我是不是可以懷疑,是你私吞軍需!”
陳瑞聞此,立馬跪在了地上,叩首喊道:“陛下,陸景桓這簡直是一派胡言!還請皇帝明察!”
其他大臣也跟着附和起來。
這時,謝庭軒站了出來。
謝庭軒是祁恒帝的師傅,祁國宰相,也為門下中書省侍中。
此人今年五十多歲,雖然頭發斑白,但仍整齊梳妝,顯得幹練有序。相貌莊重端莊,眉眼間散發着一股正直之氣,眼神銳利,仿佛能夠洞察一切是非曲直。
謝庭軒上前說道:“陛下,臣以為,陸将軍能在邊關鎮守十幾年,不求名利,足以證明陸将軍對祁國的忠誠。”
陳瑞反駁道:“難道就因為陸景桓立過戰功,你與他關系密切,我們就應該放任他欺壓百姓,私造兵器嗎?謝大人,不能因為你與他關系親近,就不嚴懲此人。若等到陸景桓舉兵謀反之時,你便是這祁國的千古罪人!”
“你住口!”祁恒帝突然怒聲斥責陳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