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棣身穿紫色官袍,面色嚴肅,凝視着江雲飛,緩步走到刑場。
江雲飛即可上前,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暗自竊喜,卻在下一刻,感到一陣寒意,如狂風,不斷朝他襲來。
“都城府尹江雲飛,擅自定案,草菅人命,違背祁國律例,有失公平正義,剝其主審之職,扣押候審。陸景桓私造兵器,企圖謀反之案,交由三司共同審理,特此欽令。”
宋棣卷起聖旨,居高臨下地看着江雲飛,“江大人,還不接旨。”
江雲飛慌亂地搶過聖旨。
聖旨發出輕微的響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斷湧現細小的汗珠,整個人狼狽不堪,仿佛此刻發生的是一場即将吞噬他的噩夢。
無數的疑問,如同一團亂麻,無情地沖擊着江雲飛的大腦,使他錯亂不堪。
宋棣冷漠蔑視處于崩潰的江雲飛,心道一聲活該。
陸景桓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也有點晃神,低聲問道:“這是你做的?”
“先靜觀其變吧。”淩玉眉頭微蹙。
随後,陸景桓被帶回大牢,衆人散去。
淩玉一行人也回到将軍府内。
“景桓怎麼樣了?”周霆安焦急地上前問道。
李承銘給淩玉倒了杯茶,“景桓已被暫時收押,但這事絕不簡單。”
淩玉點頭表示認同,正要開口,就見小翠慌慌張張地進們。
“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淩玉神經緊繃,拳頭不自覺緊握,“可知是誰?”
“他隻說自己姓謝。”
話音剛落,那人開門進入房間,“是我不請自來,沒打擾到你們吧。”
李承銘見來者正是當朝宰謝庭軒,連忙拉着周霆安作揖行禮,“師侄拜見師叔。”
淩玉看到謝庭軒時,鼻子突感一陣酸澀,刺激着眼眶泛起紅暈,一時難以控制。
謝庭軒神色一愣,緩步上前,試探道:“那封信是你寫的?”
“是......”淩玉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位故人曾對我說,寫下這個字,謝大人便能幫我。還有......”
淩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疊放額前,叩首道:“淩玉代那位故人,拜見謝大人。”
“淩玉......快起來。”謝庭軒扶起行大禮的淩玉,“今日前來是為景桓一事,還要請你們幫忙。”
“是。”淩玉示意謝庭軒坐上主位,其他人坐到一旁。
謝庭軒接過淩玉倒的茶,細細地品味一番,“聽說宋棣去了刑場?”
淩玉将刑場發生的一切,盡數說給在場人聽。
李承銘問道:“師叔,那日朝堂之上,宋棣可有表态?”
謝庭軒輕搖頭,“未曾。我也心存疑惑,為何宋棣始終保持沉默。”
“此事定有蹊跷。”李承銘說道。
周霆安一臉茫然地看着周圍的人,腦袋生疼,“這麼多年,皇權鬥争,景桓一直處于漩渦之中。如今他被害究竟是誰所為?太後還是陛下?”
“不是陛下。”謝庭軒語氣堅定。
“那就是太後了!”周霆安欣喜于知道了答案,可又有更多的疑惑纏繞心間。
“既然是太後所為,她又為何要幫景桓?”
淩玉思索着答案,無意間看到一旁坐在床上低着頭的浮萍。
“身上的傷還疼嗎?”淩玉上前,目光關切。
浮萍擡眸,“不疼了。”
“如此就好。”淩玉試探道:“能問你一些事嗎?放心,我不會強迫你。”
“公子想問什麼?”
淩玉問道:“我聽梅姨說,你有着家傳的制香手藝,江雲飛甚是喜歡。”
“是這樣。”浮萍坦誠道:“制香手藝傳自家母,确實獨一無二。”
淩玉繼續:“江雲飛經常使用的香,可給他人用過?”
“不曾。”浮萍确信道:“江雲飛不喜與他人用一樣的東西。”
“那就對了!”淩玉眼中閃過一抹激動,答案了然于胸。
謝庭軒見此,心生疑惑,“可有發現?”
“我與陸景桓在賭場時見過白先生,在他身上嗅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之後我們被抓,在江雲飛身上,我又聞到了相同的味道。”
李承銘神色震驚,“你的意思是,江雲飛和賭場的白先生其實是同一個人。”
“等等。”周霆安突然打斷道,“淩玉,你也不過一凡人,如何确信自己沒有聞錯。”
“我證明。”梅向晚率先上前證實,“我看着淩玉長大,對他甚是了解,絕無半點謊言。”
“敢問,你是何時認識淩玉的。”
謝庭軒不懷疑淩玉救人的意圖,卻對另一件事心存疑惑。
“這件事與解救陸景桓無關。”淩玉神色有些慌亂,“請大人不要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