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軒看着淩玉的反應,心中的疑惑已解開七七八八。
“抱歉,是我失禮了。”謝庭軒回到正題,“淩玉,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淩玉拱手謙遜道:“不敢在謝大人面前賣弄。”
“無妨。”謝庭軒面色溫和,微微擺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淩玉見謝庭軒态度堅決,不再推脫,“不知道謝大人在陸景桓可有行動。”
“有,但此事還在進行,可能需要再等幾日。”
“不急。”淩玉道:“三司已經介入,斷不會像之前那般,草草結案。而這件事還剩關鍵一環.....”
淩玉将目光投向浮萍。
浮萍想為父報仇。
可對面還是二品官員,誰又能絆倒他呢。
“浮萍。”李承銘心有不忍地道:“你知道江雲飛為何殺你爹嗎?”
浮萍眼中含淚,淚含痛,“因為我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不止如此。”李承銘遞給梅向晚一個眼神。
梅向晚心中一緊,頓感不妙,立刻來到浮萍身邊,随時給予安慰。
李承銘深吸口氣,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你們一家本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可你偏生了一個好面容。江雲飛見色起意,又不肯落個強占民女的名聲,便暗中操作,迫使你家道中落,逼你去了青樓。”
“混賬!”周霆安聞此,破口大罵:“狗東西,如此做派,真是有辱文人傲骨風氣!”
“師兄莫要激動。”李承銘拍了拍周霆安的肩膀,稍作安撫後,接着說道:“江雲飛以你的性命作為要挾,逼迫你爹成為錦繡莊掌櫃,做了許多惡事。”
“而後賭場一事暴露,你又無意間聽到那倆人對話。江雲飛怕你爹将他就是白先生一事傳出去,就隻能痛下殺手。”
聽到這個消息,浮萍腦袋瞬間空白,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湧出,滑落在她的臉上,無法抑制。
到頭來,還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爹爹。
“啊啊啊!!!!”
浮萍不停地嘶喊着,聲音嘶啞尖銳。
漸漸地,嗚咽聲伴随着哭泣,越發悲涼。
“江雲飛!江雲飛!!!”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淩玉蹲在浮萍面前,用手帕溫柔地為她擦去臉上淚水。
“你無非是擔心,江雲飛身為都城府尹,二品官員,無人能辦得了他。可你知不知道,今天來的謝大人,是何人?”
浮萍抽泣着搖頭。
謝庭軒上前一步,“我乃當今宰相謝庭軒,你若有冤,我定會為你做主。”
聽到謝庭軒的真實身份,浮萍心中的痛苦驟然變為驚恐。
她跪在地上,低着頭,渾身顫抖着,不敢出聲。
梅向晚生怕謝庭軒生氣,跟着跪地,忙亂解釋道:“我等未曾見過宰相真容,不知宰相在此,還望大人恕罪!”
謝庭軒道:“本就是我執意過來,你們何罪之有,起來了。”
梅向晚小心翼翼擡頭,見謝庭軒臉上毫無怒色,又偷偷看向淩玉。
見淩玉微微點頭,梅向晚這才帶着浮萍起身
“李公子,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梅向晚替浮萍問道。
“算是巧合吧。”李承銘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我本想調查錦繡莊與江雲飛是否有關,便潛伏去了江府,在江府管家口中得知此事。”
“你去了江府?”周霆安吃驚道:“我一直盯着江府,怎麼沒發現?!”
李承銘自信輕笑,“讓你發現了,那還叫潛伏嗎?先不說這個......”
李承銘看向浮萍問道:“如今知道真相,你可願出手相助?”
浮萍用力抹去臉上淚水,從懷中拿出一枚鑰匙,目光決絕,“這是爹臨死前給我的,說是能保命。我想着,興許對你們有用。”
淩玉接過鑰匙,思索一番,交到周霆安手中,“她爹既然是錦繡莊掌櫃,想必答案就在錦繡莊。還請周公子前去,尋找答案。”
“包在我身上。” 周霆安毫不猶豫接過鑰匙。
“這個你拿着。”謝庭軒從懷中拿出一枚純金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條盤旋卧龍。
“此乃宰相令,世間獨此一枚,有先斬後奏之效。你拿上,以防不時之需。”
“多謝師叔。”周霆安雙手接過令牌。
“還有浮萍,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忙。”淩玉道。
“公子盡管說!”浮萍斬釘截鐵地說道:“就算拼上性命,我也要讓江雲飛付出代價!”
淩玉看着浮萍堅定的眼神,知道她現在為了報複江雲飛,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犧牲自己的性命。
可淩玉不喜歡這樣。
淩玉道:“浮萍,每個人的命都是自己的。無論我們身上背負着什麼,都不要用生命去做賭注。我隻要你......”
夜晚,皇帝寝宮。
祁恒帝聽着太監趙忱講述今日刑場之事,眼神逐漸深沉。
“看來這一切,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就連太後會出手相助,也被他算到了。”
趙忱微微低頭,“陛下,那人真的可信嗎?”
祁恒帝冷哼一聲,目光淩厲,“隻要能赢,天下皆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