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上确有一處被劃開的刀口。
裴楚堯雙手扯住那塊刀口,用力将漢子的外袍撕開,漢子暗黃的皮膚之上,一片深色的飛镖驟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裴楚堯撕下漢子一塊衣袍,裹在飛镖尾部,手指隔着布迅速将飛镖拔了出來,鮮血從傷口處嘩地流出。
他将飛镖放到眼前仔細查看,發現這飛镖比尋常見過的飛镖更加小巧,顔色與漢子身上的衙役服色十分接近,不仔細尋找,根本發現不了。
郗瑤看着他手中的那把飛镖,皺眉問道:“剛才院中一定是有高手在,你進來時難道一點沒發現嗎?”
裴楚堯沉着臉,回想着方才回來時,他們在路上并未見過一人。
他擰緊了眉,沖着郗瑤緩緩搖了搖頭。
郗瑤垂下眸子,想着剛才那位高人幫她殺了這漢子,大概率不是來針對男主的。
但是……
“不過這倒不是最重要的。”
郗瑤臉色沉沉,對着裴楚堯再次開口:“同福,你想過為什麼這漢子會來這嗎?”
裴楚堯心髒一顫。
他方才隻顧着震驚這漢子是如何死的,卻沒有向深處細想。
昨夜驿夫說他們是從擎州過來公幹的官差,那他們明明是要回州府的,為何今日不僅沒有離開,還緊跟着他們來了楊夏村呢?
裴楚堯的聲音也變得十分低沉,他隻能盡他所能的猜測:“剛剛殿下派人去蒼泉館請援兵,難道當時他們還未離去,便聽到了侍衛說起楊夏村的事?”
“難道是聽到消息之後,特意過來助援剿匪的?”
可若真是這麼好心過來當剿匪援兵的話,為何還要來欺負小刺客。
裴楚堯回想着昨夜這群人口中不時吐出的髒的難以入耳的渾話,自然猜到,這漢子方才定是想對小刺客行不軌之事。
又要來當援兵剿匪,可卻又要欺辱女子,這事情怎麼想都怎麼不對。
郗瑤繼續說道:“不知道他們的同夥有沒有過來?”
裴楚堯回想着昨夜驿夫的話:“昨夜驿夫告訴殿下,說他們一行共有六人。”
難道都過來了嗎?
可他剛剛在路上,并未看到其他人來過的痕迹:“我們剛剛從山腳下那條路回來,一路上并未遇到其他人。”
這是怎麼回事?
郗瑤和裴楚堯一時都陷入了沉思。
忽然兩人腦海中靈光閃現,異口同聲說道:“難道是有其他進山的路!”
若是來助殿下剿匪,為何不走大路?
既然走了一條不知道的小路,那必然是有意躲避人煙。
不對,是有意躲避他們。
因此,來者定然不善。
裴楚堯立即起身,沖着郗瑤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殿下報信。”
“阿銘,你留在這,保護張家三人和小刺客的安全!”他深深看了地上的漢子一眼:“絕不能再發生這種事了。”
不能讓他們再遇到危險。
見裴楚堯馬上轉身就要離開,郗瑤突然開口問出了心中所想:“同福,我腳上的這副鎖鍊到底何時才能幫我解開?”
剛才就是因為它,自己被絆倒了好幾次,差點就被那漢子給欺負了。
裴楚堯停住腳步,回身朝着郗瑤腳上那副鐵鍊深深看了一眼。回想起被邢寂扔進火爐的鑰匙,他沉了沉眸子:“抱歉,在知道你身份之前,我們沒辦法幫你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