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這第一次跟長孫花笑見面,她就印象不好。本就自由自在,機敏可愛的狐狸,青山綠水,原始森林裡正跳躍呢,正歡騰着呢。現在一腳踩捕獸夾上了。
就算之後擺脫了這麼一個夾子,那這段經曆也是不好受的。沒了夾子,但瘸了腿了,那也不太好啊。
而踩了夾子了,多數會瘸腿的,這是一般規律。林曦看着長孫花笑心裡膈應得很。
林曦便直說了:“哀家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多個人能陪伴一下陛下也是好的。但什麼人見得,什麼人見不得,哀家也不是很清楚。入了宮闱,這皇家,也就成了一個小家。以後都是一家人。這當家的什麼想法,這是我們苦命的倆人所不知道的。隻是有一些唠叨想給這另外一個姐妹說說。”
眼前的這位皇後還沒成皇後呢,她就自稱“哀家”了?又是評價皇帝,又是自稱“哀家”的。陛下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既然不是不知規矩,那就是給自己下馬威了。
長孫花笑心裡直發毛:“按禮法,妾身自當先來拜見姐姐。隻是家父支使,妾身昏頭了,便先去找了陛下。一為今後妾身自己這家,一為家父所在别家的那份孝。不知禮節,這才亂來了一汽。姐姐若是氣憤,盡管責罰就是。”
花笑還沒過門就要受罰,盡管有點憋氣,但就目前看來,那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情。
罰你?真罰你了,後面倒落人個口實。這小妞也是嘴上不給人活路的主。這順着她來,倒顯得我不會做事,她機敏伶俐了。罰是得罰,不過也不是這所謂禮節。最好她能當場被我撸了腦袋,當肉幹兒啃了那才消氣。
二老婆?我呸!你今後跟我擠一個位子了,還能有好兒?
她這“受罰”的想法說出來,保證自己“不會受罰”的做法,林曦拿她真沒辦法。知禮守節,有孝有義。她還真沒什麼錯。要想搞她,林曦還得文明一點。
“陛下的家人,我的家人,一家人能有我說話的地兒,也就有你說話的地兒。這些繁文缛節,不講究也就不講究了。妹妹見了陛下,等這時候一過,妹妹自然也會來見我一面。皇恩雨露,天恩難求。現在連我也未必能見上陛下一面,陛下不見妹妹,那妹妹這心裡也該明了。她心裡有我倆一塊兒窄地,也就夠了。妹妹可别往心裡去啊……”
咱林曦不上她那套。
“殿下言重了,妹妹心裡實在挂念着陛下,緣分本就難求,隻是一如既往的見不着面,又怎麼能因為這個而記恨上陛下了呢。”
林曦聽這話,抓着座椅扶手,手上青筋暴起,最想吃人的一次。
長孫花笑記起事來了:“實在不知姐姐喜歡什麼,花笑帶了一點薄禮呈給姐姐。”
一旁兩個太監端兩個案子,案子上擺着兩個精緻的盒子,就這麼上來了。
花笑低頭向林曦介紹:“妾身多次差人去天門,也在姐姐之前待的部隊去問。都說姐姐是個有大才,被委以重任的人。所以我才跟尋常人一樣,不知道姐姐的許多愛好。去天門采購了一點特色的小吃,水晶糕。另外一個是我請工部打的一對兒手镯。希望姐姐喜歡。”
隻能這麼找補了,皇後除了知道她名字叫做“胡舟”外,其他的一概不知。是天門人?隻能猜她是天門人,沒有确切消息說她是哪裡的人。這皇後跟韓一可一樣,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就好像這戶部統計人口的名冊上沒這倆名字一樣。
這倆真是一個隐形人。
林曦聽這話,她做出一個笑臉來,默許人端上來。人也識出皇後的意思,端上來給她看。
林曦沒興趣看這禮物,淺淺過了一眼,嘗了一下,試戴了一下。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和藹可親的神色。但她還是很想吃人。
花笑帶來的禮物被交給了林曦的奴才後,就退了下去。
花笑給林曦敬茶。
林曦看着花笑,她心裡發酸發澀,苦笑着,心裡說話了:這個……
花笑走後,時間一晃而過,林曦要去狠狠敲打蕭琮玉了。
蕭琮玉累了一天,但她很清楚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在心裡害怕着什麼。就算沒有餘力,也有那麼一絲絲的危險感知。
她知道林曦今晚就會發作,但她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狂風驟雨的前兆往往是風和日麗的,現在暗流湧動。
蕭琮玉今晚回來就好像是專程回來領罵的,但她今晚絕對避無可避。這隻能是做林曦老婆的人的活兒,不是她老婆今晚就可以别來。但她蕭琮玉就是她老婆,所以蕭琮玉避無可避。
林曦表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其實一直等着蕭琮玉給她交代這件事情。她知道蕭琮玉知道這事,蕭琮玉知道自己知道這事。她倆都知道什麼事。隻是沒人想先開這個口。
沉默也不好,林曦看着蕭琮玉她先開口了:“今天我見了長孫花笑,你和她你猜怎麼着?我覺得你倆是絕配。”
倆人坐在床上,蕭琮玉一手抹臉,這話她聽了都差點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