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儀低下頭去打字。
李尤盯着他的發旋,懂了,霍儀的确給了她這種信号。
霍儀揚起手機:【你決定吧。我不太懂。】
果然。
他釋放了信号。
李尤含着笑,指腹輕輕摩擦過霍儀的下巴窩,食指往上,李尤想揭下霍儀的面具,霍儀忙不疊将面具按住,偏了頭。
李尤的指尖落空,滞留在半空。
她靜靜盯着霍儀不解。
霍儀又打字:【能不能不揭下?】
“給摸不給看?”有點吊胃口,李尤笑着打趣,“老闆管這麼嚴?”
霍儀不太想騙李尤,他怕暴露,肯定不能讓李尤看見正臉。
騙還是好騙,長了顆痘痘就遮掩過去了,但霍儀有原則,不想說謊騙李尤。
他輕搖腦袋,裝啞巴。
李尤隻好笑了,擰着霍儀的下巴晃了晃,寵着說好吧。
她能接受,一些男人愛玩的小手段,不露正臉,保持神秘感和吸引力。
這樣勾着李尤不上不下,下次還能來點他,增加業績。
新人嘛,剛入行,是有些業績壓力。
打過工的都能相互體諒。
霍儀松了口氣,幸好李尤沒有逼迫他,剛才李尤那個動作把他心髒都提到嗓子眼,突突地跳。
李尤沒再說話,在手機APP上點了個歌讓音響播放。包間内的鐳射燈緩慢旋轉,她又歪着頭,躺回沙發,就當真的在做SPA。
會所裡有SPA項目,不過李尤不喜歡在家之外的地方淋浴,讓男的手在身上亂按,太不受控了,她會毛骨悚然。
她很講究私密性,也很喜歡控制。
她來會所都是開包間,除了和宋湘一起的時候,消費高些,其餘都是點小軒一個人,她隻喜歡和小軒玩。
霍儀繼續給李尤按肩,霍儀也不知道要按到什麼程度,肩背這些地方也照顧到了。李尤肩背肌肉緊張,肌塊幾乎擰到一塊,應當是幹活發力比較多的原因。
霍儀情緒漸漸穩定,他發現好像待在李尤身邊,他特别容易平靜,内酚酞分泌很多的甯靜。
霍儀專心給李尤按摩,李尤幹脆趴進沙發。
她撐着半個下巴,睨一眼“霍意”,問:“你才入行?”
霍儀點頭。
李尤:“嗯。感覺你也沒接多少客人。我是你接過的第幾個客人?”
霍儀雙頰染出绯色紅霞,比了個數字一。
李尤呶呶嘴,不可置否地點頭。
顯然不信。
李尤勾勾手指,眼眸有狡黠的精光,霍儀便低下頭,期間不免擔心李尤會摘下他的面具,淺淺地用手想扶住面具。
李尤沒動他面具,捧着他後腦勺拉近,悄悄湊近霍儀耳畔說:“喂……你,讨我開心還是說真的?我可不好騙哦。”
李尤說不好騙的時候,霍儀心動得厲害,無以複加,情緒太激烈,眼睛氤氲出渺然懵懂的霧氣。
霍儀盯着李尤的唇,殷紅的唇翕動,幾乎貼在霍儀耳垂,提醒他:“想好再說。這決定了我下次來不來找你。”
霍儀的耳垂好像擦到李尤的唇,又很不确定,也像是她唇裡呵出的熱氣。
霍儀忙移開臉,急于表忠心,他轉身伸手臂拿手機,全程膝蓋跪着,為了把手機勾到,秉直了腰肢。
襯衫往上,從皮帶裡跳出,露了一小片薄薄白皙的腰肉。
轉身回頭,李尤的眼神變得沉暗。
霍儀理解不到那層意思,繼續打字。
【真的,你是第一個。我今晚才來上班,什麼都不熟悉。】
霍儀為了表達最大的真誠,什麼都同李尤講。
【你别不信。】
【我連衛生間在哪都不知道。】
看了屏幕的字,李尤噗嗤笑了。
霍儀不理解,李尤為什麼笑,李尤點點霍儀的羽毛面具,塑料的,指頭點上去很響動。
李尤說:笨。
霍儀隻好點頭,青春期的時候,有很多女孩也說他傻傻的。他認為他隻是呆了點,他未能涉入的事,沒習得經驗,自然表現得呆愣。
他的确不是天賦型選手。世界上的能人太多,16歲進中科院,25歲拿傑青的都有,沙礫般,過江之鲫,鯉躍龍門不少也不多。他不算什麼,靠選擇和努力做到自己最好人生的成果了。
大學同學們,估計沒人想過他能去早大讀書,能畢業,拿到博士學位。
霍儀按了一會兒,空調溫度好像調高了。
李尤無意識地把短袖卷起來,這是她無意識的小動作,幹活,熱,她也喜歡把袖子紮上去,卷成無袖背心的樣式。
李尤的肱二頭肌很成型,有明顯線條,沒專門練過,提工具多了,自然就是這樣了。她工具挺重的,光是裝沖擊鑽的那個箱子,就有十來多斤,沖擊鑽不重,就是不同規格的批頭太多了。
上大學,她還是個偏瘦的姑娘,一百一十斤上下,做了維修工,體力消耗大,每天中午在外面吃得多,就長了十來斤。
霍儀以為是要按手臂的信号,把李尤手臂握住,給按上了。
李尤不讓霍儀按了,撐起身坐着,霍儀歪着頭,眼神茫然疑惑,像狗狗探頭的表情,好像在問怎麼了?
李尤拍拍身旁沙發,叫“霍意”坐在她身旁。
“又不唱歌,兩個人又玩不了牌,你想給我按一晚上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