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儀愣愣搖頭,捧着手機打字:【你說怎麼玩?我都聽你的。】
【我不會玩。你别嫌棄我就行。】
霍儀就差把“下一次還點我”寫臉上。
李尤摸了下霍儀的頭發,微笑說:“不嫌棄。我帶你玩點新鮮的?”
霍儀忡愣望着李尤,李尤眼睛是笑着的。但沉如黑夜,有一點精妙的亮光。霍儀一跌進去,像失重落進太空,恐懼的黑暗海水蔓延過他的身軀,喉骨,下颌,鼻孔,眼珠,快窒息了。
危險。
不知道要怎麼玩,但絕對會過界。
不然,李尤不會說出我帶你玩,帶着玩,一定是常人不會玩的。
李尤的提議很危險。
霍儀那點小動物規避風險的警覺出現了。
可霍儀還是點了頭。
有些時候,人就是會做壞的決定,人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霍儀做了太多好決定,才拿到文化精英的身份,好決定必然偏向某個價值标準。
霍儀隻有高中和博士期間想死自殺的時候,才做了超出規範的壞決定。他真的很難說拒絕,拒絕上學,拒絕寫作業,拒絕霸淩,哪怕高中塵封在箱子裡上鎖了,他也隻學會了規避風險,提前逃避壞的人和壞的災難。
如果已經身處壞環境中,他隻能承受。不想承受,決心拒絕災難,就是魚死網破。
所以家人不太理解一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要鬧自殺的原因也在這。
好久沒做壞決定,霍儀意識到這可能是壞決定。
但還好吧……也不知道是什麼,不一定壞。
霍儀勸自己,還可以逃跑。
如果李尤要對他做什麼,他就跑掉。
跑得遠遠的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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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尤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老闆跟來了,黑着臉,忌恨霍儀地探一眼。
李尤抱着手臂,俯視般看老闆。
宋老闆不想李尤玩得太開心,嗓音古怪得像骷髅頭裡冒出毒氣泡泡的嗝:“對我的人好點。”
宋老闆咬緊腮幫子,還是走了。
爸的,小程來給他告狀,他還不信。
還真讓他搭上李尤了,姓霍這小子還茫然看他,玩的好一手純欲風。
李尤抱着一個粉色禮盒進來,把門阖緊,動作很輕,輕到怕吓飛路旁啄食麻雀的輕。她對這裡很熟悉,不用眼看,反手把門鎖扣旋扭九十度。
彷佛不希望人打擾。
李尤說:“你陪我玩這個,我等會給你加三倍的錢。不會很出格。”
李尤提要求不在乎對方是否多想,反正她提了,同意拒絕是别人的事。
霍儀口幹,緊張,拿着桌上的白水咕噜咕噜灌下一整杯。
沒敢提前點頭。
霍儀有股純然未知的勁兒,在這種場合連葷的,素的,都不知道提前問。
李尤看他純,才想和他玩,别的人,李尤懶得搭理。
禮盒打開,是有彈性的麻繩,幾股編織而成,白色混了點淡粉,這是李尤寄存在小軒的東西。
“可以玩這個麼?”李尤打着圈甩着繩索,最後一次問。
霍儀不知道。
李尤為什麼是這樣的?
說不上來後悔,又有些後悔跟進來?
但他還是沒搖頭,沒點頭,也沒顫顫巍巍說要走,就坐在沙發上,用無辜的眼神看李尤,把選擇權交給李尤。
霍儀真的不擅長拒絕,隻是學會規避了風險。
李尤看他沒搖頭,在她的理解裡,便是都可以的意思,如果别人将選擇權交給她,那麼就往她喜歡的方向可以,按她的心意來。
她站在霍意身旁,這次擡起霍意的下巴,周祥地打量他。
雖然看不見顴骨往上的輪廓,眼眸的形狀也被羽毛面具遮掩。
但霍意整體的形象是偏異性性特征強烈的帥氣,這點不同于小軒,小軒偏柔和,未長開的少男氣息很重,臉部線條偏柔和,這讓點他的人少了。
男模還是要性張力強一些才吃得開。
霍意就屬于能吃得開的類型,骨相鋒銳的俊美,眼眉狹長,唇是柳葉般單薄的一片,喉結也足夠鼓起,脖頸修長細膩,肩膀寬,胸肌碩大,腰也細,如果不說話,很有侵略性,符合大多數人對陽剛氣質的定義。
可是他說話的神态沖淡了那股氣質,偏頭的時候更甚,故意露出無暇純潔的雪地,引得人想将手握上去采撷。
通往金山上的雪。
李尤沒去登過山,但是看過别人登山的照片,那種感覺……就是她想踐踏上去,在蓬松雪地裡踩下腳印,破壞白茫茫的雪。
霍意也一樣。
想用牙齒一點點咬出绯紅的痕迹。
讓他俯伏在她身下擋着眼睛喘息。
霍儀沉默了一會兒,眼睛蒸出水汽,問:【會不會弄疼我?】
李尤搖頭:“我從沒把人弄疼過。”李尤沒提小軒,也沒提其他男人,表現戰績可查不太适合一個女人诓哄一個男人就範的時候。
霍儀點了頭,打字:【那你來吧。不弄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