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還有些微冷,喬憶亭跟随着女侍到了城外的密林中,衣衫将路旁未蒸發的露珠掃落下來,有些落在了地上滋潤了泥土,有些則沾濕了他的衣袍。
看字條的時候還有一條重要的信息沒有跟曾有然說,那就是上面的字迹明顯是玉生煙的。他不知道玉生煙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知道玉生煙絕對不會傷害唐茉。
想到唐茉便想到了曾有然剛剛說的荒唐話,喬憶亭抿了抿唇,眉間也更加緊湊。
他小聲嘟囔,“對他負責……對他負責的還不夠嗎?”
一位女侍匆匆跑過來,“喬大俠,前面是你們的馬車嗎?”
喬憶亭擡頭一看,果然,那金碧輝煌的樣子很難不被發現,他暫時放下心中的困惑,擡腳向前。
“玉生煙?”喬憶亭繞到前面沒有發現人影,他又掀開簾子,裡面空空如也。
再轉頭看了看那跟着他們跑了一路的馬,形容枯槁的樣子像是被什麼吸幹精血,喬憶亭便生出不好的念頭。
他環顧四周,沖着漸漸彌漫薄霧的方向喊了一聲,“玉生煙!唐茉!”
可惜清冷寂靜的樹林并沒有任何回應,就連鳥叫聲也沒有,喬憶亭眼睜睜地看着那迷霧越來越濃重,心中便更是焦急。
“喬大俠,霧馬上就過來了,這也不好找,不如先回去,等霧散……”
喬憶亭聽到這話立馬反駁,“不行,晚一步找到他們,他們便多一分危險。”
那女侍已經犯了難,“可是……”
“你們不是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嗎?”喬憶亭現在隻恨自己沒有長一個狗鼻子,“麻煩你們再好好感受一下,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女侍們面面相觑,“可是,那兩位的氣息卻是到這裡就沒有了。”
另一位女侍補充道:“況且這裡也不是芙蓉城的地界了,我們也是愛莫能助了。”
聽到這話,剩下的女侍紛紛附和,“對呀,對呀,喬大俠先回去吧……”
“也罷,幾位辛苦了,先回吧,剩下的我......噓......”
他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穿過那濃重的霧團,朝着他們過來。
隻聽“嗖”的一聲,一隻冷箭将剛剛還勸說喬憶亭回去的女侍貫穿,隻見那女侍應聲倒下,所有的血肉瞬間被那箭矢吸幹,最後竟從箭尾長出一朵鮮豔的芙蓉花,其餘的女侍見狀來不及尖叫紛紛進入了戰鬥狀态。
可霧氣越來越重,根本看不清敵人在什麼地方,隻能聽音辨别箭從什麼方向飛過來,但是等方位确定完之後,冷箭也就到了眼前,不待人反應便瞬間被貫穿并被吸幹精氣。
看着一位又一位的女侍倒下,喬憶亭的眉頭皺得更深。不多時,又有一支冷箭飛了過來,就要擊中他時,又聽“铛”的一聲,箭被突然飛來的劍劈成兩半。
“師兄,你沒事吧?”曾有然急匆匆地朝着喬憶亭跑過去,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在此情景下,喬憶亭自知不是鬧什麼别扭的時候,一心應敵才是正經事,“我沒事。”
“隻是唐茉和玉生煙恐怕已經遭遇不幸。”
“他們......不會有事的。”曾有然撿起地上的劍,耳朵一動,便将手中的劍朝着身側扔過去。
劍飛出去的一瞬間,喬憶亭便聽見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他擡頭看了看曾有然,“師弟,這是?”
眼前的玄衣少年不久前還和自己置氣,現在站在喬憶亭身側,俯身在他耳旁輕聲為其解惑,“師兄,靜心就能聽到這迷霧中作惡的人,你聽……”
邊說着,邊将喬憶亭束發的竹簪抽下來,接着向旁邊甩過去,隻聽“撲通”一聲,像是有人摔倒了。
“小心!”倒下的瞬間,冷箭随即而至,喬憶亭接着将曾有然攔在身後,拔劍出鞘抵擋了那一箭。
可未曾想,曾有然順勢撿起那掉在地上的箭,随手一扔,又将一人射中。
此時的迷霧已經漸漸消散,能大概看清出周身的環境,看清來時的路。喬憶亭原本想着趁此機會先将未曾受傷的女侍送回城中。但曾有然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隻見他從一女侍身上抽出彎刀,朝身後瞧了瞧,接着便甩出飛刀。
喬憶亭便眼睜睜地看着那彎刀飛向一旁的樹梢,将隐匿在樹上的人砍中,接着那人影一聲不吭的從樹上跌落下來,随即消失。
四個方向放冷箭的人都被曾有然除掉,林中的迷霧霎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們是何人?”
曾有然轉頭看向披着頭發的喬憶亭,嘴角含笑,本想誇一句,但想到早上的話,便強壓下嘴角将那句“好看”憋了回去。
“他們是木芙蓉的人,估計唐姑娘和玉生煙就是被他們捉走了。”
喬憶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便朝着自己竹枝發簪的方向走過去,誰知又被曾有然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