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裕變成了一隻怪物,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這個任務并不難,隻需要他能夠吓唬到那些小弟子。
但是奇葩的是,他還要暗中保護他們,不讓他們受傷。
“這是什麼奇葩規則啊……”柳裕在心裡哀嚎道。
魚和熊掌可不能兼得。
此時,一衆弟子已經進入了洞口。
長長的影子照在了柳裕的身上。
“咦,大家快看,這裡有一條小蛇耶!”
柳裕具有攻擊性地伸了伸舌頭。
蘇景荷看了,尖叫道:“哇哦~好可愛的小蛇,想帶回去養。”
柳裕闆着蛇臉看了蘇景荷一眼。
“哇,小可愛看我啦哈哈哈哈……”
柳裕很無語。
姑娘,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我是怪物!是怪物啊!尊重我一點好嗎??
誰料,那群弟子将柳裕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輕輕地撫摸着他。
“好溫和的撫摸……”柳裕沉浸在弟子們的喜歡中無法自拔。
他好久好久都沒有受到這樣溫柔的對待了。
柔軟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還有他們眼中快要溢出來的喜歡。
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好久都沒有了。
柳裕從小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在學校裡常常是被排擠的對象。他這樣的性格,真的一點都不讨喜。
所以呢,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幾個朋友。雖然沒有朋友,可是他一個人也玩得很開心。他喜歡在陽光下作畫,喜歡在一個靜谧的午後,獨自坐在書桌前,或者是思考,或者是看書。
其實,柳裕挺享受這樣的狀态。雖然他的内心極其強烈的渴望交到一個朋友。
上了高中,他有了一個很好的兄弟,與此同時,他有一個對家。
對家總是會在柳裕說話的時候,與自己的基友相視一笑,然後陰陽怪氣地模仿柳裕說話的腔調,再翻個白眼。
柳裕問他,為什麼。
他一臉無辜地笑着說:“怎麼啦,我就隻是開個玩笑呀。”
柳裕沒管這麼多,他以為真的隻是開了個玩笑。
柳裕當值日生,把當天課表寫在黑闆上,一筆一劃,工工整整。
寫課表的時候,他是當着全班人的面寫的。
然而,上課的時候,老師拉開了黑闆。
“今天的值日生是誰?”
“老師,是柳裕。”
随後,班上爆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
柳裕大腦空白,同學們尖銳的笑聲刺穿了他的心髒。課表被人擦了。
可是不知道是誰。
“柳裕!一天上課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像個呆子!”老師瞥了柳裕一眼。
“不是的老師,我……”
柳裕正要解釋,話頭卻被同學搶走。
“啊哈哈哈哈哈,老師,我們今天沒有看到柳裕寫課表,柳裕太懶了哈哈哈哈……”
全班哄然大笑。
柳裕望向那名搶自己話的同學,就是自己的死對頭。
“柳裕!跟你說多少次了,别像一個木頭一樣!”老師怒斥道。
柳裕紅着臉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人替他說話。
包括自己認為的好兄弟。
他告訴自己的兄弟,兄弟說:“關我什麼事呢。”
那一刻,時間暫停了,柳裕的心跳仿佛停止,是啊,關他什麼事啊。
自己被排擠,和任何人都無關。
可是他明明寫了課表啊……
為什麼會被針對?
因為有一天他的死對頭把自己的早餐奶打翻了,牛奶打濕了柳裕的新書和新本子,柳裕沒有當一回事,自己收拾了,還友善地對那名他不認識的同學笑了笑。
那名同學瞥了他一眼:“呆子。”
柳裕沒說什麼,收拾完之後便坐下來學習了。
可是他聽到将成為他的對家的那名同學和其他同學說笑,語言中有“呆子”“傻X”“柳裕”“牛奶”等字眼,并且他多了個外号,“牛奶同學”……
……
還是挺好笑的。
好是好笑,可是柳裕的人際關系從來都不咋樣。
換一種說法是,垃圾的一批。
爛,奇爛無比。
從來沒有任何一名陌生人對柳裕友善過。
因此柳裕覺得,也沒有必要對他們友善了。
世界毀滅了也挺好的。
其實世界毀不毀滅都挺好的。
因為與柳裕無關。
“柳裕!”泡泡的怒吼将柳裕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你現在在幹嘛!”
此時,柳裕躺在蘇景荷給自己建造的小窩裡,頭上帶着蘇景荷給自己做的小帽子。
柳裕平靜地回複道:“在陪他們玩呀。”
“好不好玩呀?”
泡泡笑眯眯地問,看起來像個小天使。
“很好玩的……”
柳裕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卻被泡泡打斷了:“夠了夠了,你真的是夠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來做什麼的了?!”
泡泡雙手叉腰,氣呼呼地問道。
柳裕看到泡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啊,我在保護這些弟子啊。”
泡泡感到有些頭疼,揉了揉額頭:“你還記得什麼?”
“我記得……”柳裕當然知道自己還要當怪物,可是目前恐怕當不了了。這群小孩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他可舍不得扮演怪物去吓他們。
“我忘了。”柳裕故意這樣說,眼睛彎彎的像個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