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造的過程無比痛苦，不亞于剖出心來，又重安回去。

柳淩珍才踏入銅爐，便被火焰吞噬，她甚至來不及掙紮，火焰狂舞着，伸出火舌灼燒她的身體。

無窮無盡地大火中，一雙由火焰凝聚而成的手憑空出現在柳淩珍身後。

伴随着一聲短暫地歎息。

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你終于來了。”

被火焰包圍的柳淩珍來不及思考太多，意念一動，召喚心劍，心劍出來，她握在手中，擡頭望去，火手竟也握上了一把劍。

柳淩珍痛苦地喘息着，她擡劍向火手砍去，耳邊傳來“嘻嘻”的聲音。

下一刻，柳淩珍手中的劍便碎了。

碎裂的劍從劍尖開始燃燒，火焰席卷而來，柳淩珍又被火焰淹沒了。

“咦？”

“這樣嗎？”

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火手憑空出現在柳淩珍身側，緊緊地抱住了她。

柳淩珍眼前一黑，跌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餓鬼道慣會看人下菜碟，你強它就強，你弱它就弱。

唯有強者才能破境。

記憶命牌的碎片像是一片海，柳淩珍蹲在正中心，依靠劍支撐。

她全身都是傷，向外咳出一大口血，衣服被灼燒得東一個洞，西一個洞。

她的眼眸金燦燦的，裡面是磅礴的魂力。

往昔正在她的眼中複蘇。

鳳凰神尊……

………

宣衡向外吐出一大口血，他随意抹去，閉上眼睛默念口訣，随着法力的修複，身上的傷口逐漸消失。

餓鬼道連進都不給他進，就将他給排斥了出來，還給他弄了一身傷。

還是這具身體過于孱弱了……宣衡皺着眉想。

接納了柳淩珍的銅爐，像是收到了火星子一樣的燭芯，此刻被點燃得徹底，焰光照亮了銅爐的四周，醒目、灼人。

連看慣了塵俗的宣衡，也不禁怔然。

這漫天火光的火光如同柳淩珍這個人一般，出現在誰的生命裡，便是以摧枯拉朽之勢，讓人永生難忘。

這火光持續了許久。

久到銅爐的光熄滅了，還有向外溢散的魂力。

宣衡盤腿坐在銅爐門前，直勾勾地盯着那道大門。

“彭——”的一聲。

熄滅的銅爐猶如被人用力打了一大拳，委屈地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下一刻，銅爐緊緊合上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