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極淵沉聲道:“太子府又不缺下人,有你一人陪嫁過去足以!”
“……”魚夢羲的心頭瞬間變得僵硬、沉重、冰冷——仿佛上一個冬天的雪全部落在了她的心上。她停下手中的活,有些悲壯地扭頭看向窗外。她在期待什麼?期待不該有的期待?
呵!風極淵的嘴角浮現出了笑意,接着說:“盡管以後的事情充滿變數,但是隻要我還在,我就會盡力把你留在我身邊。”
“哦。”魚夢羲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轉過臉面對“大粗腿”。他都這麼說了,她就沒必要追問如何才能擺脫陪嫁的命運一事。
“你可以把臉轉過來了。”
“哦。”
主仆之間的氣氛變得輕松了些。“逗你玩”遊戲讓他嘴角的笑意好久都沒有消失,也讓她安心了不少。
魚夢羲繼續做研墨的工作。見此刻的她恬靜而溫柔,長發如墨,眉眼低垂,臉龐上還有淺淺的酒窩,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風極淵站了起來,他承認這丫頭令他無法忽略。
魚夢羲擡起頭來,活捉一個“非言語可表”的他。
兩個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他在欣賞她的純粹,她在試圖窺視他心中的那片海。
此時無聲勝有聲,他此刻的眼神透露着無盡的溫柔。最終,她在這場“眼神對決”中敗下陣來,用低頭來掩飾自己的心慌。
風極淵:“做我的人,怎麼樣?”
魚夢羲擡起頭:“我是你的奴婢,就是你的人。”
“我指的是……”風極淵突然起身,猝不及防地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魚夢羲被驚吓着了,後退了一步,閃爍着倔強的眼神。這進展的也太快了吧?這似乎是她期待的,又似乎不是她所期待的。
過了幾秒,魚夢羲鼓足勇氣說:“大人,我雖身份卑微,但不給人做妾。”
“哦?如果我非要……呢?”風極淵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魚夢羲會這樣說,是他沒有想到的。
“奴婢心中也有需要堅守的底線。”魚夢羲堅定地說道。作為一個擁有高一級文明世界記憶的人,她是不接受一夫多妻制的現象在自己的身上上演的,更不可能歡天喜地地給一位準驸馬做妾。
“哦?原來是個有脾氣的人。”風極淵用手指輕輕地敲着桌子,眼神堅定、從容地看着魚夢羲。
魚夢羲覺得此刻屋中的氣氛有點窒息,她用手指了指門口,說:“那我退下了?”
“先别走!你的小腦袋瓜子轉的比較快,替本官出出主意,或許能打開本官的思路。”風極淵打起了官腔,将目光轉到面前的賬冊上。
魚夢羲:“您想要做什麼?”
風極淵:“改革稅法制度。”
“沉重的勞役和賦稅會加劇社會矛盾,富人可以想辦法逃避,貧困群體的命運是最慘的。作為一個鄉下來的窮人,見多了官府逼人交稅的場面。現在的稅制是‘以人丁為準’,我覺得應該改為‘以貧富為準’,再把征收原則進一步合理化,肯定能減輕貧困階層的負擔,不僅能緩解社會矛盾,還能拯救危機重重的國家财政。”
“說的有理!你怎麼知道國家财政危機重重?”風極淵更加确定——她擁有高于一般人的眼界,擁有不符合她身份的眼界。
“而且這個貧富等級一定要劃分合理,不能讓人鑽了空子。限制土地買賣,打土豪分田地,多管齊下!”
見風極淵又用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看着自己,魚夢羲不再往下說了——她剛才說的,好像自己是個官似的。
“我,我都是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