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身為魔族,對族内高手的神兵利器多少有所耳聞,畫面之中雲止所持之劍,魔氣熏天威力可懼,不輸魔主在世時常用的劍,但瞧着劍的樣式非常眼生。
壓下困惑,她更在意所謂結局中的雲止究竟經曆了什麼,渾身上下散發一種身死也要衆生陪葬的瘋。
趁着符陣峰女修因滅世場景憂恐之際,離她不足半米的赤鸢不再隐匿氣息,喚出佩劍,劍尖往地面輕輕一點。
冰系靈力凝成的寒霜在地面飛快鋪開,一根根尖銳的冰柱從霜面上騰起,朝着女修的腳下攻去。
像一座從地面升起的無頂囚籠,層層疊疊的冰柱将女修包圍,四五根冰錐對準了女修的脖頸,稍有動彈就能紮破動脈。
那本書與女修斷開了聯系,變成尋常書籍掉在地上。
在出招的瞬間,赤鸢能感受到對方修為比她高出一個境界,也看出女修有所反應,想要召出火靈咒。
本不抱有偷襲成功的希望,可不曾想到女修空有一身修為,運起靈氣卻帶着卡頓,遲遲召不出咒術,讓自己搶占了先機。
“你真的是濟世宗修士?”赤鸢又凝出一根冰錐,冰錐緩緩接近女修的額心。
“不要殺我,我承認半夜潛入這裡做這些事可疑,但宗門玉佩無法作僞,它就挂在我的腰間,我心念一動,就能跟着發光。”
女修一口氣解釋道,說完閉上眼睛,嘴裡默念一句,冰層裡傳出一道模糊的光。
那塊冰錐離額心隻有半厘遠,在空中化作水汽蒸發。赤鸢又問:
“書中所言,可是真的?”
“有一兩件事已經印證了,所以大概是……真的?”女修也有些遲疑。
“也就是說,這本書你已不是第一次看了?”赤鸢聽到了關鍵。
“沒有完成新手任務,我權限很低的,隻能提前知道三個月内發生的事,比如宗主内定了雲止做道侶,輿情閣本月會比較活躍。”
雖然驚詫于真有一本書能照應現實,但赤鸢更想聽别的,問:“雲止呢?近期會不會出事?”
“我答不出來,這具身體一直用不順,還沒接任務就暴露了,什麼地獄副本,不如死了重開吧。”女修說完脖子一橫,往冰錐撞去。
西邊的窗戶突然張開了一條縫,一陣帶着輕微血腥氣的風灌了進來,将女修周身的冰柱化成了細沙般的雪,将雪一一刮走。
一身黑衣的江玉淇,腰間挂着一串哐哐啷啷的刀片匕首,顯身在兩人面前。
“這次竟是個丫頭被奪舍了,倒讓我有些不忍心下手呢。”江玉淇收起了手中的蝴蝶刀,看着符陣峰女修,陷入了為難。
“虧我出門帶了棺材,多餘了。”她抓住女修的肩膀,對其施展了禁言術,想要将人帶走,注意到一旁的赤鸢一臉不解,好心解釋:
“看在你是宗主道侶的朋友,我提一句,沒有什麼預世之書,都是些動機不純的奪舍之人在胡編亂造,我聽了不下二十個版本的滅世傳說,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你就當一切沒發生過。”說完帶着女修消失在了藏書閣。
*
宗主殿主殿,雲止被昆瀾看穿了身份,索性恢複了真身。
“你說有事要告訴我,那就長話短說,宗門内謠言四起,我頂着姓謝的名義找你,待久了就該被傳成「宗主主動召謝明蘇進殿過夜」了。”
昆瀾聽完嗤笑一聲,依然沒有松開雲止的手。
“那就換個地方說。”話音剛落,雲止被昆瀾傳送至一處鮮少踏足的殿宇。
是一座神殿,殿名女娲宮。殿内有一座三米高的人臉蛇身金像,閉眼盤卧,不着衣,臂肉壯實,手持尖叉,表情肅穆中有幾分慈悲。
神像前有一張供桌,供桌沒有香燭、香爐和香拜,也無供果葷食,隻有一個盛有清水的銅盆。
“宣讀很重要的宗門事宜前,本座會前往此地,洗濯雙手,以示莊重。” 昆瀾雙手泡在盆内,認真清洗着。
大乘修士身體無垢,不會有水滴沾在膚表,洗手隻是一個被她人見證儀式。
聽到本座二字,雲止覺得不簡單,昆瀾基本在公開場合才如此自稱,肯定是一件大事。
昆瀾朝拜了一下女娲像,莊嚴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