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從昆瀾身上獲取源源不斷的快感,她幾乎不舍得從昆瀾身上離開。
昆瀾是她的痛苦之源,也是她的極樂之源。隻要她不去回想血池那一天一夜所發生的事,就能一直快樂下去。
自我欺騙的快樂又何談快樂。
她一定要殺掉昆瀾,與這段痛苦的過去告别。
哪怕昆瀾是帶着契書死去,哪怕她要承受殺死枕邊人的天罰。
昆瀾根本不配做她的枕邊人。
一想到自己的命格和殺身仇人捆綁在一起,雲止就覺得惡心。
雲止心中思緒萬千,這時聽到殿外傳來魔仆的聲音:
“主上,快入夜了,主上可要移步寝殿休息?”
另一個聲音在說:“主上帶着魔後出界散心,是否逛累了,可需一同沐浴更衣?”
出界散心?她何時傳達過這樣的消息?昆瀾為了帶走“雲止”,可真是煞費苦心。
想起昆瀾曾施展一遍又一遍的清潔術,清理血池周圍她遺留的血迹,還和她這個受害者确認能不能聞到血氣,雲止對昆瀾的恨意又上一層。
雲止不再貪圖虛假的快樂,她抽走自己的肩膀,讓昆瀾的頭重重的垂落下去,身影閃現至門口,為了讓殿内的情形一覽無餘,她親自打開了殿門。
邀請她回寝殿的是身穿綠衣的佳夢,建議她沐浴的是身穿黃衣的榮章,舉着一塊托盤,呈着兩套浴袍浴巾。
“你們都回去吧,今夜我在這靈泉殿歇息,殿内有溫泉,我自會洗浴。”雲止支開這兩位仆從。
佳夢猶疑道:“主上,需要在下為您搬一張床過來嗎?這殿内沒有寝具。”
雲止隔空取物,把自己寝殿内的大床搬到靈泉殿的中央,撤去了花哨的床簾,床尾剛好擋住昆瀾的下半身,她上半身的三處血洞更加顯眼。
“現在有了。”雲止對佳夢溫和一笑。
佳夢身旁的榮章低眉道:“主上可用得上這些浴巾浴袍?魔後似乎有傷,需要傳召醫者救治嗎?”
雲止冷冷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情趣,玩不死就不需要治。給我一件浴袍即可。”
榮章遞出浴袍以後速速撤離,佳夢感受到極低的氣壓,跟随上榮章的腳步。她們拐過一個亭角,開始小聲議論。
“我們是不是該置辦一些皮鞭蠟燭,以備不時之需?選黃色的應該不會出錯吧。”佳夢玩着胸前的一縷頭發。
“魔後與前日相比虛弱太多,這幾日若得不到救治,恐怕活不到結契大典那天。”榮章沒有接話,而是另開話題。
“别擔心魔後啦。招惹主上的,無論是人是魔,當天就受死了。魔後還吊着一口氣,說明事态沒那麼嚴重,她肯定是忤逆了主上,正被主上管教呢。”
佳夢對此看得很開。
“你說得對,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什麼隔夜仇,那件浴袍多半是留給魔後的,魔主通常都在上午沐浴。”榮章舒展眉頭。
*
雲止把床搬過來,并不是為了與昆瀾同睡。她無事時要躺在床上欣賞昆瀾被魔息折磨的樣子,比站着更惬意。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裡衣和中衣,是濟世宗代理宗主服的款式,來到魔界就該穿魔界的衣服,哪怕隻是一件浴袍。
雲止關門換上浴袍,把換下來的衣物焚毀,又走回昆瀾的身邊。
與昆瀾相距一米,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每近一步,愉悅感就越強,昆瀾像是采不盡的花蜜,讓她的心頭甜滋滋的。
殺死昆瀾帶來的快感會比這強烈多少倍?雲止有些期待。
如果能讓昆瀾入魔,哪怕隻是半魔,到時候昆瀾就能像魔族一樣多次複活,要經過很長的改造期才能把靈力徹底轉為魔力,實力才能重回巅峰。
如果昆瀾變得比現在弱,她可以殺昆瀾很多遍,哪怕殺到喪失快感,她也要把次數湊足,甚至還可以翻倍。
昆瀾沒有欲網,入魔極其困難,但在昆瀾體内注入多重魔念,卻是一件簡單的事。
尤其在魔息發作期間,魔念更易滋生。
雲止雙手捧着昆瀾的臉,額心緊貼對方的額頭,神識融入昆瀾的識海之中。
她與昆瀾已經結契,闖入昆瀾的識海沒有任何阻礙。她的神魂遠遠強過昆瀾的神魂,可以主導昆瀾的夢境,将其化作夢魇。
濟世宗打造的這套鎖鍊真是高超,雲止進入昆瀾的識海,隻有一片蔚藍,沒有雜念,也沒有夢。
雲止隻好用神魂之力為昆瀾編織“美夢”。
她化作一團紫色的霧,纏上這識海之中懸空的清明台,金色台面上綻放着一朵白色蓮花,這是昆瀾的法相本源。
雲止侵入蓮心之中,紫氣籠罩着整朵蓮花,她即将為昆瀾造第一場夢。
無恥之夢,能讓昆瀾擺脫羞恥感。
是随心所欲的第一步。
*
昆瀾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葉飛行的雲舟之上,身下墊着一張厚實的淺駝色軟毯,腿*間伏*跪着一名身形熟悉的白衣女子。
女子雙手貼着她的腰,擡頭望向她,鼻尖沾着透明但黏稠的水漬,靈動的雙眼有一種食髓知味的專注和沉迷,歡歎道:
“師尊,這就是愛河的滋味嗎?我怎麼也嘗不夠。”
昆瀾沒有回答。
她在想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她從魔宮帶回了雲止,雲止劃破手掌,懷疑自己被她和江玉淇聯合下藥,幸好她及時施展瞳術,順利讓雲止遺忘此事。
雲止習得雙修十二式,日夜纏着她練習。
從床榻到長桌,從殿内到殿前廣場,從雲止的石屋到拜師的女娲像前,從竹林幽徑到浣衣的溪邊,從扇中雲堡世界到現實中真正的雲層……
雲止的衣服總是比她穿得多,最少也要穿一件裡衣,情到深處才會主動解開衣結,徹底敞懷與她相擁。
做了那麼多回,雲止能給的最大讓步,是紅着臉邀請她來解開最後一件衣服的衣結。
雲止今日穿着三件衣服,比她多穿三件。
雲舟上沒有她的衣服,她的儲物戒不知何時戴在了雲止的手上,唯一能蔽*體的是身下壓着的軟毯。
可雲止的雙膝一直跪在她的小腿之間,她無法轉身用軟毯裹住自己。
裡裡外外至少被雲止親了半個時辰,意識被三四次潮*浪推到有些飄忽。盡管昆瀾體内的靈力十分充盈,但如同一盤散沙般難以調動。
她的眼睛能看到空中遊動的水靈,可手指沒有力氣把它們凝成一片白紗。
耳邊傳來兩隻飛舟的疾速呼嘯聲,昆瀾意識到這片雲層絕非無人之境。
雲止顯然也聽到了外界的聲音,猜測雲舟上的防窺隔音陣已然失效。她不舍得從昆瀾的身上移開,伸出兩指凝結一股靈力 ,貫入雲舟的動力源裡。
防窺隔音陣沒有如期望中亮起光圈覆蓋整座雲舟。
雲止微微噘嘴:“師尊,陣法應該是壞了。我這就脫下兩件衣服,用它們隔絕窺探。”
雲止正要卸下腰帶,卻被昆瀾攔下動作。
“這樣太紮眼了。雲止,你隻需用身體擋住我就好。我可以一直陪你到盡興為止。”
雲止羞紅了臉:“師尊,有人經過時,我定會為你蓋一件衣裳。”
昆瀾左手輕輕握住雲止貼在她腰間的手,按在自己的肚臍上,有些正經又有些扭捏。
“你可不準分心,這樣功法會打岔的,陣法壞了也無妨,就這樣吧。”
雲止埋頭去親昆瀾和自己交疊的手,聽到最後四個字,眼眸閃過恨意的紫光。
她為昆瀾準備了三場夢。
都會發展為驚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