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夫回來的時候,手邊搭着兩套衣服,吉特娜遵循那份讓她在權力中心安穩了三十年的嚴謹,她讓格夫分别拿了一套男裝和一套女裝。
赫爾澤用口袋裡的小刀幫忙挑破了獵網的一個洞,把衣服遞了過去,她注意到那套裙裝先被動過,但對方最後選擇拎起來的卻是男裝。她草綠的眼睛裡空無一物,此刻的她無從辨别什麼……她感受到對方的指尖滑過她的手背,冰涼的觸感讓人打了個寒顫。
不管怎麼說,即使是透明人換衣服,也該避讓。法爾法代和其他人确認對方拿過衣物之後就走遠了。他注意到赫爾澤不知出于什麼原因還呆在原地,一陣吹倒草地的風過去,她半跪在原地,藍色的麻布裙鋪開,像一朵本就該生在那兒的纖細藍花。他頗為不放心地多看了兩眼,細小的蜘蛛從他的衣擺處掉落,借着草叢的掩飾,爬過被水泡的發軟的爛泥,爬上了她的裙擺。
那人站起來的時候,赫爾澤下意識地去扶了一把,那是一雙更寬大的手掌,摸起來像是有繭,對方很高……她得踮起腳尖,才能到人家的胸口,她還從未——從未見過這麼高的——
“嗯?”法爾法代歪了歪腦袋:“你是女子啊。”
穿着勉強合身男裝的不速之客晃了晃衣袖,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身憑空飄在那兒的衣服。她沉默地行了一禮,法爾法代仰起頭,在一陣無言中,漆黑的火焰騰起,送來了那張羊皮紙——沒錯,盡管生得很高,這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女性。
是的,他現在可以随意調取出現在領地中的、陌生靈魂的信息了,他一目十行,紅瞳在眼眶裡滾動:“克拉芙娜·阿爾瓦特朗。”
哼,這下事情就有點複雜了,他在照例詢問并得到答複後,把那份頗為有意思的契約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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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油、面要混合均勻。”鵝怪指點道:“多一點都會讓味道變差!”
艾丹一邊附和着是是是,一邊嘀咕着,這要怎麼均勻嘛!全憑手感,真的很容易往油多了加糖、糖多了加面這無窮無盡的大路上狂奔到底,好在第四次還是第五次,他的手終于不抖了!也避免了更多材料被投入這個無底洞裡。
“這油有點腥氣。”艾丹偷偷和愛瑟爾說:“這是什麼油啊?”
“腥?聞起來是麝香味啊?”愛瑟爾湊了過來,暗灰色的油在攪進糖與面粉後,做出來的面團略帶灰色,“哪裡腥了?”
“就混在香氣中間……有點淡,你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