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鬼稱呼?她不忍直視。
在老宅沒什麼事做,吃過飯沿着河邊散步。遙遙的有煙火爆裂的聲音傳來,是景區的廟會演藝。
吳優側身張望過去,李執也瞟了兩眼。快步回了宅子,上二樓房間拿上車鑰匙,順手把李琢的相機也帶上。
琢子生日剛收到的新相機,正想拍拍夜景出片、喜笑顔開。但沒想到李執會跟她們一起去:“你不是說看膩了這種熱鬧麼?”
“給你們當司機。”他嘴上沒好氣,手已經扶上車門了。
琢子倏忽起了念頭:“這麼近的路,我自己開,女孩子逛街不帶男的。”
後面吳優也接茬:“你不是還要準備明天的安排麼?我倆自己去。”
李執挑了挑眉,‘沒良心’會傳染麼?算了,也就幾裡路,把鑰匙抛給琢子。随她倆自行安排,他樂得回去陪母親。
十分鐘的車程,兩個女孩子夜風中自在樂遊。
江南的千年桑蠶重鎮,中西合璧的建築傍水錯落。
政府為了鼓勵夜經濟,連其中的古寺都掌燭待客。
此寺曆來是鄉裡祈福之處,盛名在外。今天卻尤其人氣鼎沸,琢子拉着吳優往寺門處探個究竟。
到近前看着烏壓壓的後腦勺,吳優打起了退堂鼓。但難得小壽星興趣高漲,一定要拍據說為祈福放置的上千盞蓮花燈。
長階沒入河道,穿着灰色僧衣的居士手捧紅蓮,拾級而下,俯身将瓣瓣燭火置于清流上。任其帶着念力、随波下行。
周遭香灰彌漫、煙火嘈雜,岸上祈願的人卻都靜靜伫立,目光追着自己那盞直至遠處。
吳優推了推琢子挺立的後背,碰到她肩胛突出的蝴蝶骨,小可憐見,最近瘦削了好多。
“去請一盞吧”。
“啊?太久了吧?”琢子看看排隊的長龍,眼底神色糾結、卻也不舍。
吳優含笑走過去,把位置幫她占了,推琢子先去拍照。
足足等了有半個小時,吳優在手機上刷夠了八個樓盤的介紹,才來到盛着燭燈的銅盤前。
琢子托起一盞蓮燈。火苗在眸光中躍動,嘴角噙笑,難得露出一絲無憂無慮的歡喜。
吳優活動了下站樁到酸的小腿,陪她放好燈、完成一件心願,準備往寺門口走去。
李琢拽了下她的衣角:“無憂姐姐,你不請一盞麼?”
吳優壓低聲,“我不信這些”。周圍是虔誠的人們,求姻緣、告富貴、祈長壽,她說這些有點違和,難得不好意思。
琢子點點頭,也是,無憂姐姐家庭和美、事業上遊,确實求無可求。
穿過廟的山門,檐下的燈籠來回晃動、重影飄忽。吳優挽着李琢的手,一起邁過門檻,突然開口:“你特意支開你哥,是想跟我說什麼呀?”
李琢這個小傻子,整晚的那點兒糾結,早被吳優看在眼裡。
“我很怕你将來和我哥鬧崩了,會不會不理我。”琢子幹脆将擔憂和盤托出。
吳優費解地看着她,自己最近和李執合作地愈加熟練,何出此言?
“兔姐說你跟我哥是那種關系,論壇上說這種一般都走不到最後……”
“等等,哪種?”
“就……py關系”李琢支支吾吾擠出來,難得從她口中冒出虎狼之詞。
……吳優滿頭黑線。兔姐和琢子,老師傅和小白兔,沒有她這個調和劑在中間,還真是能碰撞出别樣的火花哎~
“血口噴人,我跟你哥還沒睡呢!”吳優嚴謹地糾正了她。
倆人正巧走到入口的正殿,佛祖高高在上,依偎着的女孩們卻紅口白牙地說着男女俗事。
吳優從沖擊中緩過來,嗯,py,倒也無處反駁……無奈安撫琢子,“我們和其他的不一樣,持證上崗。”
……輪到李琢無語了。
其實李琢的擔憂不無道理,吳優和前任分手後就割斷一切。她們公司有個高意昆的發小,以前還能和吳優說說笑笑,現在直接被當成空氣。
何況,她是李執的親妹妹!
“那如果将來有這一天,你選誰?”吳優故意逗她,看琢子急得直跺腳。
“我肯定站無憂姐姐這邊的,我們都是女生。”底氣不足。
她戳了戳琢子的相機,“小沒良心的,你手裡還拿着你哥送的禮物呢。”
“放心,将來我跟你哥分了,主動把你拉黑,不讓你為難。”吳優促狹了起來,說得有模有樣。
明擺着耍人玩,李琢也是會急的,追着她拍打。
廟門外有株千年古銀杏木,通身黃金葉,宛如戴甲凱旋的将軍,鼎立于冬夜,熠熠生輝。
吳優一頭鑽進樹下的人群,李琢久久尋不得見。水面正有人打起一簇炸開的鐵花,斑駁陸離的光影下,吳優趴在一位木雕師傅旁邊,眸子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