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做的菜還有很多,以後慢慢做給您吃。”姚輕雪喝下最後一口湯,去正房收拾碗碟。
見桌上僅有一根青菜,姚輕雪嘀咕還挺聽勸。收拾完竈房,她拿上錢跨上籃子,跟曹叔打了聲招呼出門了。她先去買了菜,然後去牛街找姚福。
姚福正滿頭大汗給客人撿包子,姚輕雪放下東西過去幫忙。
“姚老頭,這姑娘是誰啊?”常來買包子的婦人與姚福搭話。
姚輕雪笑着把包子遞給她:“嬸子,我來幫爺爺賣包子。”
婦人道:“喲,原來是孫女,姚老頭有福氣,孫女既漂亮又能幹。”
姚福憨憨一笑,等客人少了他問孫女:“你不是給韓大人做飯嗎?怎地來這了?”
“韓大人早就去上值了,吃過早飯我才來買菜,做午飯還早呢,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您。”姚輕雪邊幫忙收拾東西邊與姚福說着話。
姚福不贊同道:“這可不行,既然拿工錢就安生給人家幹活,若是讓韓大人知道你偷偷跑來幫我,他會不樂意的。”
“知道了,我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您。”姚輕雪也沒打算天天來幫忙,她得抽空出城瞧山去。心裡知道有金銀财寶不知在哪個角落蒙塵,不把它找出來,豈能甘心。
幫姚福賣了會兒包子,見時間差不多了姚輕雪便回去給韓澤做午膳。韓大人回到家,飯菜便擺在了眼前。
韓澤有些恍惚,說實話,這兩日姚輕雪的廚藝讓他十分滿意。即便在韓家他也很少有連續幾天頓頓吃飽吃好的時候。
這廚娘做的飯菜像是有什麼魔力,讓他欲罷不能,每到飯點就想着回家。韓澤有些郁悶,他把姚輕雪弄家裡來,是想迫使她行動起來。
結果她一日三餐,一餐不落,除了買菜、去幫姚福,就沒去過别的地方。這麼看姚輕雪似乎沒有破綻。
沒有破綻隻能說明兩件事,一是姚輕雪身份沒有問題,二是她裝出來的,若是裝出現在這個樣子,韓澤擰了下眉,如此擅忍耐可見城府之深。
下午韓澤出門後,姚輕雪閑着沒事問曹叔有沒有紙筆。韓家不同安國公府,有專人送菜,她隻需要做就成。現在每天買菜,須得有賬目。雖然韓澤沒有要求,但為了避免可能産生不必要的麻煩,姚輕雪決定記賬。
曹叔指了指書房:“書房裡有,你去用吧。”
“我能去?”書房不同别處,姚輕雪不敢擅自進入。
“不礙事。”曹叔擺擺手,“書房我每日都去,隔壁的書生偶爾也會過來借書,少爺從來不管。”韓澤交代過,對待姚廚娘不必拘禮,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書房他可以随便進去,想必姚廚娘也沒有問題。
沒忌諱就好,姚輕雪推開書房的門,正對門是一張長條書案,書案後擺了個書架,上面有很多書。
案上筆墨紙硯齊全,姚輕雪用鳥嘴的小壺往硯台裡加了點水,輕輕研墨,然後拿了一頁紙,準備把這幾日買菜的流水記下來。剛要下筆她想起來,這裡的文字有些她能根據偏旁部首猜出個大概,但完全不會寫。
想了想,姚輕雪決定用圖代替,排骨就畫段骨頭,豆腐是個小方塊,青菜就畫了兩根草。多少錢就在相應的圖案後面畫點。一個大點代表十文,一個小點代表一文,骨頭後面兩個大點加三個小點就是二十三文。
寫寫畫畫了有一刻鐘,姚輕雪放下筆,背着手站在書架前,她很想看看上面的書、學學認字,但沒有主人允許她不能動。這時的書很貴,随便一本怕比她工錢都高。
姚輕雪想着等與韓澤再熟一些,跟他借本書看看應該不難。她不指望學多少東西,會寫字不當睜眼瞎就成。
姚輕雪把鬼畫符一樣的記賬單折好拿走,書房的門剛關上,書架後面閃出一個人。封八疑惑,這廚娘雖然什麼都沒動,但她盯着韓少卿的桌案和書架看了許久。
按理說窮人家的女子不應該讀過書,但瞧她的樣子卻像是識字。果然,這廚娘身上疑點很多。封八跳出後窗,翻牆出院後直奔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