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手下面面相觑,他們大理寺可以以權壓人,但當街砸百姓攤位?讓上頭知道肯定挨罰。搞不好韓少卿還得被禦史參一本,所以倆人都沒敢動。
聽他要砸自己的攤子,姚輕雪由懼轉怒,她插着腰跟他叫闆:“你敢?信不信往你菜裡放瀉藥,讓你拉十天八天。”
韓澤:“……”
見她這個樣子,韓澤不知怎地氣一下子消了,他揮揮手:“收了收了,我餓了,趕緊回家做飯。”
兩名屬下很是無語,想讓人回去給你做飯,你倒是好好說啊,還敢砸人家攤子?廚娘真要在飯菜裡下毒,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見韓澤态度軟和下來,姚輕雪就坡下驢默默收拾東西。大理寺的兩個人很有眼色,幫忙背背簍、拿凳子和木牌。
左右不知情的攤主都嘗過姚家鹵味,和姚輕雪有幾分熟悉,他們以為是姚輕雪的男人過來讓她回家做飯,打趣道:“我說姚娘子,别光顧賺銀子,忽略了自家相公,不然他可要給你鬧脾氣了。”
“就是,瞧給人餓的,回家好好哄哄。”
“床頭打架床尾和!”
韓澤:“……”
姚輕雪:“……”就很尴尬。
姚輕雪氣呼呼地走在前頭,韓澤走在後面牙花子疼。分明是她的錯,還理直氣壯生起氣來,哪來的底氣?是不是平日太慣着她了?
姚輕雪哪有什麼底氣,不過是色厲内荏罷了。她仗着韓澤喜歡吃她做的飯菜,才覺得偶爾犯點小錯,大度的韓大人不會把她怎樣。但韓澤真惱了,她也得裝鹌鹑。
韓澤的兩名手下把東西放到院裡,跟韓澤打了聲招呼就麻溜地走了。韓大人的家事,他們不知為妙。
見倆人一同回來,還有帶了鹵肉,曹叔歡喜道:“今日買了這麼多,等會我得喝兩杯。”
韓澤:“……”已經消下去的火又上來了。曹叔都吃過就他沒有。“姚輕雪,我是不是待你太好,讓你忘了身份?”
姚輕雪低着頭拿眼睛偷瞄面若寒霜的韓澤,然後态度誠懇道:“大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反正已經決定讓姚福接手,自己以後不去就是。
韓澤氣笑了,每次犯錯都乖乖認錯,然後該犯還犯。“你是我的人,私自做别的事就是犯了規矩,這個月工錢扣除。”
“誰是你的人?一月五兩就想把我買了?想什麼美事呢韓大人。”姚輕雪炸了,“當初要不是你威逼利誘我能來你家做廚子?我賣吃食都是挑你不在家的日子,我非得圍着你轉?我可不是你家奴才。扣我工錢?老娘不幹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說完姚輕雪回房收拾東西,曹叔一臉懵逼,韓澤簡短說了事情原委。曹叔這才知道姚輕雪昨日拿回來的鹵味竟然是她自己做的,那味道真是絕了,他還想問問在哪兒買的呢。這麼好的手藝,可不能讓她走,不然他和少爺又要吃了上頓沒下頓。
“少爺,姚家沒有男丁,日子過得艱難,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姚家那兩個老人年歲都不小了,姚廚娘也是為了家人才着急賺銀子,不然她一個姑娘家何苦抛頭露面蹲在街邊叫賣,還不是為了活着。姚廚娘要是走了,您上哪裡找這麼合心意的?咱們府上可沒有這等本事的廚子。”
韓澤杵在院中不說話,想想大理寺的飯堂,他胃裡就抽筋。況且姚輕雪的嫌疑沒有排除,現在還不能放她走。
姚輕雪把衣物包好,出來想拿地上的背簍,四下看了看沒有?剛還在來着。“我東西呢?”鹵味還有一少半,現在拿出賣還能賣不少錢。
曹叔指指堂屋,小聲道:“少爺吃着呢。”
姚輕雪:“……”
罵完她,還吃她東西?要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