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腹诽,就聽下面宋筠突然道:“不知姑娘可有想過換一家雇主?”
韓澤握了握拳,他當宋筠是君子,這厮竟然背後撬他牆角,小人!韓大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了,去看姚輕雪後腦勺。她會不會答應?
姚輕雪想了想,雖然韓澤脾氣陰晴不定、不好伺候,但他沒對自己怎麼樣。故意氣他,也沒打沒罵,換一個人可就不一定了。韓澤幫過自己,也答應幫芽芽辦戶籍。隻要韓澤不趕她走,她就不能走。“不了,韓大人對我不錯。而且我不會一直給人做廚子,等我攢夠銀子,就去開一家食肆。”
上頭的韓澤嘴角彎了彎,算她有良心。
宋筠:“姑娘想開食肆,不必等到攢夠銀子,宋某現在就可以幫你。”
姚輕雪覺得奇怪,宋筠是什麼意思?無緣無故幫她沒做什麼?
宋筠看着她,等她回答,姚輕雪站起身,“不、”她剛開口拒絕,就看見一個綠瑩瑩的大肥蟲子直奔宋筠飛過去,“吧嗒”正中他脖子。
宋筠隻覺脖子上一涼,下意識伸手去抓,把軟乎乎的蟲子抓進手裡。山谷裡響徹宋舉人的慘叫聲,驚得樹林裡的鳥四處飛散。
姚輕雪瞠目結舌,轉頭向上看,隻看得見峭壁,上面什麼都看不到。她很納悶那蟲子沒長翅膀,咋就飛下來了呢?
來不及多想,她趕緊下河把宋筠扶起來。這時其他人也趕過來,宋筠無奈道:“青青毛蟲入衣領,驚得宋某跳河中。”
黃舉人大笑:“竟是被蟲子吓到,宋兄你膽子太小了。”
杜舉人道:“幸虧是夏日,不然溪水就是寒潭了。”
衆人說笑着把宋筠拉上岸,姚輕雪鞋子、裙邊都濕了水。還未結束的野炊就此作罷。大家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馬車裡宋筠頗為尴尬,他剛才太過狼狽,還是在姚輕雪面前。“讓姑娘見笑了。”
“我猜大概是宋公子替我受罪了。”姚輕雪指了指自己的裙子,墨綠色的,“或許那蟲子是沖着我來的,隻是準頭不好。”
宋筠一愣,而後釋然一笑:“多謝姑娘體諒!”
回到家關上門,姚輕雪重重歎口氣,又是失望而歸,想不勞而獲可真難啊。她到家不久,韓澤也回了。“我要吃烤肉。”
姚輕雪沒多想,隻當韓澤是餓了,便去買肉。回來又切又腌,等肉烤上天都黑了。韓澤吃着總覺得不是滋味,心裡不爽快他就愛折騰人,把姚輕雪指使得團團轉。
姚輕雪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分神時不小心燙到手。她把起了水泡的右手給韓澤看:“韓大人,廚子的手傷不得,在我手好之前我做啥您吃啥。”
韓澤:“……”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夜裡韓澤覺得自己可能過分了,便讓曹叔給姚輕雪送去傷藥,并且叮囑曹叔别說他給的。曹叔轉頭就把他賣了。看在韓澤給自己傷藥的份上,姚輕雪不生氣了。
宋筠聽說姚輕雪手燙傷,買了糕點蜜餞和上好的燙傷藥過來隔壁。姚輕雪:“隻燙起個水泡,過幾日就好了,您不必破費。”
“姑娘家的手該小心呵護着。”宋筠道。
姚輕雪總覺得宋筠最近對她的态度有些不對,兩人也算熟悉,太過推拒顯得生分,于是便收下了。想着下次自己出銀子給宋筠做頓飯還回去就是。次日,宋筠又送過來一盒脂膏。姚輕雪不收,宋筠放下就走。
韓澤聽着封八禀報,“我瞧着宋舉人被您家廚娘給迷住了,那一盒手膏二兩銀子,全京城最貴的。不過姚廚娘似乎沒那意思。”
陳九:“你怎麼知道她沒那意思?或許是欲拒還迎,女人慣會做這個。”
封八看一眼韓澤:“我覺得姚輕雪不是那種人。她對宋公子止于禮,心有貪念的人眼神騙不了人。咱家大人也不差,你監視他這麼久,什麼時候瞧見她打咱家大人主意了?”
韓澤聽這話不順耳,不滿道:“什麼叫我也不差?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宋筠?”
“我說錯話了,大人您見諒。”封八趕緊賠不是。
“我不大會看人。”陳九撓撓頭,他比封八和杜七年紀都小,剛加入大理寺不久,所以沒有他們兩人那麼老練。此次監視姚輕雪也是韓少卿讓杜七和封八帶他這個新人。
韓澤皺起眉頭,宋筠恐怕不是讓姚輕雪做廚子這麼簡單。他嘟囔:“看上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