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姚輕雪叫住走到門邊的韓澤:“能不能不把我與圖有關的事說出去?”
“哼,怕了?”韓澤冷哼道,“膽子不是挺大嗎?”
“那得看時候。”姚輕雪嘟囔。該硬氣時就要硬氣,該認慫就得認慫,畢竟命隻有一條。
“事關重大,我無法替你隐瞞,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找到火器你有功,将功補過,陛下不會怪罪,或許還有賞。”
陛下不是糊塗之人,時至今日,在多方勢力争搶的情況下,這張圖能完好地被大理寺拿到,姚輕雪确實有功。隻要憑此圖找到火器,皇上絕對不會跟一個小小廚娘過不去。現在難就難在如何破解這張圖。
邁過門檻的韓澤回頭問:“葫蘆巷你的房間也搜過,這圖你藏哪兒了?”姚輕雪所待之處均檢查過,這圖竟然沒找到。
原本他以為找到了但沒在意,畢竟誰都不會把這幾條線和那麼重要的東西聯系到一起。但問過杜七後才知他壓根沒看見過這張圖。韓澤就好奇他家廚娘把圖藏哪兒了?
家裡都被搜過?姚輕雪冷汗直流,眼神飄忽,但韓澤不走,她隻好硬着頭皮小聲道:“用肚兜包着放在衣服最下面。”
韓澤揉揉額頭,又是肚兜?杜七怕是沒碰姚輕雪的貼身衣物,若是陳九或許能發現也說不定。得提醒他們以後注意。韓澤出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了,他把一個包袱放到桌上,“你不穿,打算讓我穿?”
“……這些衣服很貴,拿去伊雲閣能退不少銀子。”上次去徐家赴宴回來後,姚輕雪就把衣服和首飾包好還給了韓澤。這些東西她一年工錢都買不起。
“用不着,我不缺這點銀子,你家裡的衣服别再穿了。”韓澤留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走了。
姚輕雪一頭霧水?她衣服怎麼就不能穿了?
燙手的山芋終于甩了出去,姚輕雪一身輕松,頭都沒那麼暈了。
“是這家嗎?”
“是吧。”
院牆外傳來兩道聲音,姚輕雪聽着耳熟。她走出房間打開院門就看見姚福擡起手準備敲門。
“雪兒!”劉氏驚呼。她快步上前拉着孫女上下打量,見她左邊胳膊吊着,臉上頓時失了色:“這是怎麼弄的?咋就受傷了?嚴不嚴重?”
她和老頭子賣完貨回到家,芽芽說她姐受傷了,老兩口急壞了了,放下東西就往太平巷跑,打聽了幾家才找到韓少卿家。
“收拾竈房時,不小心撞到了柱子,沒大礙,您别急。”姚輕雪把安慰芽芽那一套拿出來。見孫女胳膊腿都能動,确實沒什麼大事,兩位老人稍稍放了心。
“爺爺奶奶,進來喝口水。”瞧他倆的打扮怕是沒在家耽擱就跑來看她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他們對她掏心掏肺的好。
姚福站在門口瞧着院子,“不了吧,我們就過來瞧瞧,你沒事就好。”這可是大官的家,豈是他們這種人能随便進的。對于普通百姓,大理寺少卿就是天大的官。
劉氏也不大敢進,隻在門口往院裡探頭。這院子不大,甚至沒有他們家院子大,但房屋、院牆都完好,屋頂的瓦片在陽光下泛着光亮,大門也是剛漆過不久,不像他們家年久失修隻剩下殘磚碎瓦了。
“無事,進來坐吧。”姚輕雪一個一個把人拽進院。
曹叔聽見動靜從屋裡出來,和二老打了招呼,他讓姚輕雪進屋與爺奶說話,他去竈房燒水沏茶。
姚輕雪道謝,進屋後劉氏小聲問:“韓大人那麼大官家裡就一個老仆和你一個廚娘?”哪個當官的仆人這麼少?
“這院子是韓大人為了上直方便臨時租的,真正的家在别處,我隻負責膳食,其他的都是曹叔做。”韓澤乃世家子,他父親是赫赫有名的鎮遠将軍。從韓莺身邊的丫鬟婆子就能看出将軍府不缺仆從。隻是韓澤是個異類,曹叔說他從小就不喜歡前呼後擁,喜歡獨來獨往。
原來是這樣,不是光使喚她孫女一人幹活就行。劉氏又把心思轉到姚輕雪的傷上。“出了那麼多血真沒事?”聽芽芽說她姐回家時,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血浸透了,撞柱子咋能出那麼多血。
“柱子上有個釘子,血出的多,看着吓人其實沒事。”姚輕雪道。
劉氏還是不信,非要看傷口,姚輕雪就“唉呀唉呀”裝疼,“奶,郎中都給綁好了,您解開我又遭一回罪。”
“别折騰孫女了。”姚福攔住老妻,“傷都傷了,你瞧一眼還能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