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謝長歡又問了其他人的情況,得知并未危及性命,隻需好好休養些時日便可痊愈的結果後,這才放下了心。
對了,還要安慰下眼眶紅紅的墨竹,墨竹從小跟着傅知許,從來沒有機會見識昨日那樣的場面,他吓得心突突跳,特别是看着浴血奮戰的謝長歡。謝長歡倒下時,不隻是傅知許,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此刻看到謝長歡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他就想哭。
“墨竹,你的傷嚴重嗎?”
墨竹手上的傷已經上好了藥,他年紀小,傅知許又極為看重他,硬是囑咐大夫給他綁個吊帶,以便傷口恢複。結果就是如同現在這樣,他的傷看起來重極了。
謝長歡并未被這表面的傷重樣給吓到,她早摸清了墨竹的性格,他這般活蹦亂跳的,肯定傷得不重。
“謝護衛,我沒事的,隻是看起來有點吓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墨竹伸出未受傷的右手,拍了拍胸脯。
既然沒有大事,謝長歡同傅知許商量,讓暗衛們先留在府衙養傷。至于回盛京的事宜,他們需和懷瑾商量為好,任何人都不想昨日之事重現,正好他們也不急着回去。
雖然傅知許對祁懷瑾忌諱頗深,可是安危更加重要,他此生都不想再見到長歡遭遇那般困境了。
“公子,既然我好了,便搬到你這邊來吧,暗一也該休息休息,我這就去和懷瑾公子說一聲,順便問問何時回盛京。”
謝長歡也不想再住在内院,她不太想同此刻的祁懷瑾交談,哪怕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傅知許很贊同,他同樣不願,得經過懷瑾的準許才能見長歡。再說,長歡如今是傅家的人,他近水樓台先得月,絕不會讓懷瑾占得先機。傅知許自認為對長歡還算了解,他想,他和懷瑾在長歡眼裡都是一樣的,甚至懷瑾還不如他。
畢竟,危難關頭,長歡決然護他,不惜舍命,亦讓他震撼難抑。若是沒有長歡,他傅知許恐怕早已成一具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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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
謝長歡離開後,祁懷瑾回了隔壁屋,頗有怨夫之相。
直到來找人,謝長歡才知她住在祁懷瑾的隔壁。難怪她一晨起,懷瑾就敲響了她的房門。
祁懷瑾也沒料到謝長歡這麼快又回來了,“謝姑娘。”少說少錯,他決定少說些話,免得招人嫌。
謝長歡沒注意他的小心思,她來此隻想着趕緊說完該說的。“懷瑾公子,我身子已無大礙,想着搬到我家公子那處院子住,也好多加看顧。還有,我們想與你同行回盛京,不知懷瑾公子可介意?”
祁懷瑾隻知道他不能再生氣了……
“謝姑娘,自然可以同行,我計劃後日啟程回盛京,昶州刺史羅由也該被押至盛京聽候聖裁,你覺得可好?至于搬去外院一事,全憑謝姑娘的喜好。”
“好,那先謝過懷瑾公子,我還要去和我家公子彙報,先行告辭。”
見祁懷瑾點頭,謝長歡趕緊出了屋子。她有點受不了了,懷瑾這人,好生難以捉摸。
而祁懷瑾本人絲毫未覺方才所言有何不妥,他心中的怨怼瞞過了本人,卻被謝長歡看得一清二楚。他對謝長歡立刻搬出内院的行為表示十分不喜!
他不知道,也沒有多想。
祁懷瑾有要事在身,晉洛晏不可随意出盛京,便拜托他将應城官場肅清一番,羅由雖已被捕,但應城說不準仍有漏網之魚。既然來了,就幹脆一鍋端了。
晉洛晏的猜測不無道理,應城州郡兵是晉洛霄的底牌,應城裡也不隻有羅由效忠于他。晉洛霄此人,心思深沉,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他定會将應城治得如鐵桶一般。
隻可惜,為了一個傅知許,誤傷了謝長歡,得罪了祁懷瑾,然後被晉洛晏坐收漁翁之利。等晉洛霄得知應城守軍被晉洛晏收歸麾下時,他怕是會氣得吐血。
晉洛晏把應城的爛攤子丢給了祁懷瑾,若是平時,祁懷瑾肯定選擇視若無睹。可是晉洛晏對祁懷瑾太過熟悉,這人啊,是個情種,他那個好大哥,也是時運不濟,專挑鐵桶撞。這下都不用他這個弟弟出馬,懷瑾一人便能将晉洛霄的老巢給端了。
外人都說,應城僅次于盛京,是晉朝的第二大城池,糧财富庶、人口繁多。可是不為人知的是,應城内裡是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晉洛霄往應城輸送了許多人,将應城的掌控權牢牢掌握在了手中。僅次于盛京的第二大城池,不被皇帝掌控,卻落在了一個陰沉卑劣的小人手裡,可想而知後果如何。
應城不隻有三萬州郡兵,這些年應城給晉洛霄上貢了無數金銀财寶,僅為滿足他的一己私欲,供他拉幫結派、賄賂人心。應城百姓苦不堪言,可是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晉洛霄這樣的天潢貴胄。
如今,祁懷瑾出手,也是為民除害了。祁懷瑾雷厲風行,以晉洛晏的口谕為主,隐閣部下為輔,直接上門抓捕應城的貪官蛀蟲。這兩日,整個應城風雨飄搖、人心惶惶,百姓卻是無不叫好,感謝當今聖上與太子殿下的恩情。
既已逮到人,至于如何處置,祁懷瑾全權交付給了晉洛晏的心腹。而他,則是押解着羅由,同謝長歡、傅知許一起回了盛京。清早啟程,約莫能趕得上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