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護衛,你來啦!小少爺,您怎麼又來了?”墨竹見到謝長歡就有好心情,但見到傅知琛就頭疼。若問墨竹最害怕誰,第一是晉洛雲,第二則是傅知琛,都是些惹不起的主兒,偏偏喜歡拿他逗趣。
“本少爺不能來?墨竹,你膽子愈發大了,來,吃本少爺一拳!”傅知琛話落,龇牙咧嘴地往墨竹身上撲。
墨竹大驚失色,完全亂了分寸。
結果傅知琛的衣領被謝長歡給拉住了……
“诶,謝姐姐,你幹嘛拽我?”傅知琛嘟着嘴,一臉控訴。
“你看墨竹都被你吓成什麼樣了,你再胡來,我就去告訴公子!”遇事不決搬出傅知許,絕對管用。
“不不不,我乖乖的。”傅知琛掙脫了謝長歡的手,老老實實地站直,連眼神都不往墨竹的身上放。
謝長歡和帶着他一起往傅知許的書房走,隻留下墨竹站在原地。墨竹兩眼淚汪汪地望着謝長歡離去的背影,心裡嗚嗚嗚,想着還是謝護衛對他好。
“長歡、知琛,你們來了。”傅知許早聽到院子裡的喧嘩,不用多想便知道不是墨竹、就是知琛闖禍了,他們那些個小事,不用一會兒就能自己和好,他才不想多管,不然偏袒這個,那個又要委屈了。隻是沒料到長歡也在,知琛和墨竹極聽她的話,在她面前,都乖得很。
“公子。”“哥。”
傅知許微微颔首,“知琛,你先去外間,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謝姐姐說。”
傅知琛蹦蹦跳跳地走了,他還是想去找墨竹玩,但這次他不會欺負人的。
“長歡,你坐。父親和我說了陛下對應城一事的處置結果,你既來了,我便和你說一下。”傅知許溫聲喚着謝長歡坐下,而後者腦中一閃而過的卻是,此事她已從懷瑾那兒聽過了。
可鬼使神差地,謝長歡未告知她去找過祁懷瑾一事,隻安靜地聽着傅知許将奉天殿發生之事娓娓道來,好些細節祁懷瑾沒有言明,而傅知許說得極為詳盡。
“長歡,父親說陛下偏袒大皇子,除非有确鑿的證據公之于衆,否則大皇子都能靠着陛下的拳拳愛子之心,将所行之事遮掩下去。但父親說太子殿下已同他保證,會盡快抓住大皇子的錯處。”傅知許面帶歉意,他本以為羅由被捕,背後之人也會浮出水面。事關應城,他對長歡有萬般虧欠。
“公子,無礙,大皇子罪孽深重、心思惡毒,總有一日他會有報應的。”嘴上是這般說着,謝長歡心裡想着的卻是,祁懷瑾說的“會讓晉洛霄後悔”的字樣。
之後的日子和往常相差無幾,隻是謝長歡最近不用去西院指導,連傅知琛也被叫到了清和苑練習。隻用管一個人,她輕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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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懷瑾的小院也再次迎來了一位舊客,晉洛晏。自從謝長歡來過以後,祁懷瑾變成了一個正常的主子,自然這院子也開始對晉洛晏開放了。
晉洛晏也是運氣好,但凡他早一日來,他這個當朝太子都要被拒之門外,然後丢盡臉皮。
“懷瑾,我來了。”晉洛晏是小院的貴客,護衛隻要沒接到将人攔着的消息,他便能未經通報而入。
隔得老遠,祁懷瑾就聽到了晉洛晏的喊聲。隻是他心中卻有别的想法:現在已快要入夜了,那我将香囊戴上應該沒大問題?
有沒有問題旁人不知,因為祁懷瑾已經将香囊佩戴好了,他身着一襲玄衣,鴉青色的香囊被襯得極為明顯。
“太子殿下,主子方才回寝卧了,您要不先在書房稍等片刻?”言風叫住了走得飛快的晉洛晏,雖然他也不懂祁懷瑾為何又回了寝卧。
“好。”晉洛晏對此處熟悉得很,并不用言風帶路,順利踏入了書房。
言風正要去準備茶水,迎面撞上了從寝卧出來的祁懷瑾。“主子,我去泡茶。”
祁懷瑾矜貴地“嗯”了一聲,信步往書房而去。
言風疑惑,并撓頭,他本來猜測主子是去換衣裳了,可現在顯然是沒有的。至于不同,還真有,言風瞪大了眼,張大了嘴,是那個香囊……他就這麼水靈靈地戴上了?言風好想和問劍分享他家主子的傲嬌行為,可惜問劍回祁家了。
書房内。
“懷瑾,你去寝卧做甚?難不成見我需得好生打扮一番?”晉洛晏打量着眼前人的神色,隻覺這人心情好得出奇。
“沒。”祁懷瑾往椅凳上一靠,坐的正是晉洛晏的對面。他沒有好生打扮,但又确實是打扮了。
“你找我何事?”
“诶——也沒大事,就是心情煩悶,來找你訴訴苦。父皇偏心至極,弄得我見老師的時候好沒臉,但幸好有你,懷瑾,周原那宗正卿的位子是保不住了。”晉洛晏一邊對着祁懷瑾吐苦水,一邊表達他的敬意。
是,周原即是祁懷瑾今日送給晉洛霄的大禮。
“别苦哈哈的,明日該輪到衛尉丞高守淵了。”祁懷瑾語氣平緩地丢出另一個驚天消息。
“什麼!高守淵!懷瑾,你連他的把柄也抓到了?”晉洛晏如此驚訝,倒也情有可原。
衛尉卿和衛尉丞曆來是皇帝的親信,所以在祁懷瑾未抵盛京之前,晉洛晏也從沒懷疑過他二人有問題。也是,他連晉洛霄有問題都不知道。
早前,隐閣查出高守淵和晉洛霄有往來,因他們交往十分隐蔽,商讨的内容也不得而知。高守淵這人和廷尉卿楚庭堅有得一拼,古闆,堪稱鋸嘴葫蘆,所以晉洛晏拿他根本沒法子。
這下可好,祁懷瑾一出手,直接将守衛宮禁的衛尉丞給端了。坐在祁懷瑾書房裡的晉洛晏,已經能夠想象到晉洛霄的臉色。
祁懷瑾低着頭,修長的手指繞着香囊的系線。晉洛晏此時興奮極了,根本沒注意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