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在房間内跳躍,馥郁花香交織木纖維燒焦的味道,一陣眩暈感随着酒精一起上頭,許翊辰感覺眼前的景象很虛假,和兩個人的笑一樣虛假。
回到車上,許翊辰将扔掉帽子,調低座椅靠背,閉上眼睛一路無言,一股強烈的疲憊重重砸來,比任何艱苦的訓練都要累。
“老大,今晚去練習室嗎,時間還早,安夕應該還在。”
波仔低着聲音小心翼翼地詢問,許翊辰明明從未發過火,但此刻車内的氛圍太緊張,打破平靜後迎來更深的靜寂,波仔清晰地聽見自己急速的心跳聲。
“不去了。”
“好!”
波仔暗暗發誓今晚再也不多說一句!
車徑直開到地下室,波仔沒敢磨蹭,熄了火快速下車,兩人一前一後走過通道去等電梯,這一路雖無言,波仔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終于進了屋子,直接關上房門以免生出事端,今天的工就打到這了!
回到房間,許翊辰仰頭躺在床上,棉質織物的觸感溫馨惬意,苦橙的酸澀味幹淨極緻,讓内心逐漸平靜。看看時間,11:21,确實還早,自訓練以來,安夕幾乎都是淩晨兩三點結束,她現在應該一邊念叨着想吐一邊堅持打磨動作吧,想到這心情突然好了大半。
心頭的怒氣散去,走在路上這才感受到春夜的寒風,裹了裹衣服,也不知道那個傻子衣服穿夠了沒有。想想不放心又回去拿了件外套,走到練習室時果然燈火通明,不過屋子做過特殊的裝修,隔音效果極佳,外面聽不見一點動靜,推開門音浪瞬間襲來,安夕還在和力度死磕。
“許老師!今天怎麼這麼晚啊,剛收工嗎?”看到他來,小學生似得蹦蹦跳跳跑到跟前。
“嗯,今天有點事,你繼續練,我在旁邊看看。”
此刻的心情滿血複活,嘴角瘋狂上揚,還是這樣的情景迷人,許翊辰走到角落随地坐下,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安夕悄悄停下動作,席地而坐,偷偷看着他,他的臉真小啊,偏偏又很有肉感,留白很足,五官柔和,細軟的劉海更添一份稚嫩,遠遠看去像是一個精緻的真人娃娃,忍不住想上前捏一把…也不知今天是什麼戲份,怎麼累成這樣,還是第一次見他沒練習就熟睡過去了,音樂聲開的很大,安夕知道這會要是調小了,他反而得醒,坐在地上能感受到地闆的震動,對于疲憊的人來說這是催眠的震感,不知不覺中自己也倒地沉沉睡去了。
夢裡走入了一處荒原,周遭有野狼在哀嚎,寒意和恐懼與每一處毛孔糾纏,無盡的黑暗中彌散着濃霧,看不清四周,腳下的土地偶有震動,似有猛獸在靠近。絕望之際,突然有人拿着火把從迷霧中走來,趕走了野狼,點燃了火堆,一股暖流環繞全身,安夕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許翊辰正在為自己蓋上衣服。
“你醒啦?怎麼好的不學盡學偷懶?還這麼傻睡地上?”
許翊辰輕敲着安夕的額頭,見她醒了幹脆拉起來,地上涼躺久了不好,安夕剛睡醒身子還軟綿綿的沒勁,被他用力一拉控制不好力度,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毛絨的針織衫觸感溫潤軟糯,苦橙的香氣清爽鎮靜,這個擁抱想要再持久一些,卻被輕輕地推開。
剛睡醒還朦胧的眼睛濕漉漉地撞上來,這突然的動靜讓許翊辰措手不及,心漏跳了一拍,縱是對身體的控制很有自信,此刻卻有些僵硬地推開她,心跳地很快,前面的路還很長,有些情愫需要克制。
出了練習室月華如水,萬籁俱寂,許翊辰将外套給安夕披上,兩人緩緩踱步。
“明天就要去錄制了,你的動作已經很熟練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将力道控制得很好了,甚至可以說做到了極緻,安夕,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許翊辰的聲音明淨溫暖,與溶溶月色一同流照全身。安夕沒有吱聲,低頭看着兩人的影子交織又分離,一路無言到樓下。
“明天上午來接你,早點休息,養好精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