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知去哪了。”連梓篸心裡清楚一行流人和他們三人本就不是一路,遇到狼襲更是讓他們的關系雪上加霜,這幾日他都能看出他們看他和恪阿兄的視線帶着隐隐恨意,
“他們不與我和恪阿兄說話,多半是看張大油顧不住了。”
說完,不知是自嘲還是逗趣,連梓篸又道:“他們活絡了,我們何嘗又不是呢。”
孟書韻抿唇:“再上路後還是與他們保持些距離為好。”
“但願能夠如此。”
說完也不等孟書韻接話,指着前面:“阿姊,你看是不是到了?”
孟書韻順着看過去,那是一片被人專門整理了枯草枝桠零星墊了小石塊的一片空地,一半的小販直接将商貨放在地上,好一點的會先鋪上塊布,剩下一半多是趕着牛車或挑着竹扁叫賣。
最中間的一片地被空出來了,用木闆簡易搭了個戲台子,已經有上了妝的伶人在上面吹吹打打了。
遠遠看過去,好像十裡八鄉都來了,的确熱鬧得不得了。
賣的多是吃的喝的,小孩子混在裡面樂得你追我趕,戲台子前面有人蹲着有人搬個小闆凳圍了一圈又一圈地看戲。
“勞煩老人家,這是唱的什麼?”連梓篸問了個坐在塊磨得發光的石頭上的老爺子。
兩人連比劃帶猜才問出來是《參軍戲》,這戲他們很少在汴京聽到,不由多聽了會兒。
等聽到主人公打了勝仗後入京面聖被夾道歡迎、娶了丞相之女又得高官厚祿,孟書韻終于忍不住道:“漠北這是吃緊了吧。”
“大抵是。”連梓篸說起來也覺得有趣,“那老先生說這兩年多有征兵,将男丁都征走了,氣得罵朝廷,但我看他看這戲還是連連叫好。”
“一年到頭看戲的機會太少了。”孟書韻解釋,“老百姓即便不想看征兵,但說起看戲看什麼戲都樂意。”
擠來看戲的人越來越多,她說着就被摩肩擦踵的人流擠得腳下一空就要跌倒,她下意識的“啊”還沒出口就被一隻丹砂袖下骨節分明的大手扶住了臂肘,再一擡頭那人已經不在了。
“阿姊,怎麼了嗎?”看她發愣,與她有一臂遠的連梓篸趕忙問。
“……好像看見你恪阿兄了。”孟書韻下意識一隻手撫上剛才有一瞬間熟悉觸感的手臂。
連梓篸聽到黎恪可能來了簡直大喜,趕忙探頭:“在哪在哪?”卻找不到人影。
剛才那人真像黎恪,孟書韻心想,但他應該還在客棧捧着那本書裝高冷呢吧。
“罷了,大約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