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捂嘴笑道,“瞧這小兩口多恩愛啊。”
衆人說笑着打趣着他們,但都拿捏着尺度并不會讓蘇元意感到不舒服,一家人笑聊着吃過飯後各自散了。
蕭閑本要跟着她一起回,可一位小厮急匆匆地跑來,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頓時臉色大變,“圓圓,周耀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你放心我很快回來。”
“好。”
蕭閑走後,蘇元意獨自一人往她住的西院去,途中正巧與艾潼迎面相對,她見蕭閑并未跟在她身邊,冷笑一聲,譏諷道,“表哥是走了吧?”
蘇元意不搭理她,繞過她就要走,艾潼卻在她身後大喊,“你以為表哥真的愛你?不過是哄你玩罷了,大婚的第一天不也是别人一叫就走?!你知道在你們婚前的前幾日他在哪呆着嗎?天仙樓!”
蘇元意停下腳步,艾潼以為蘇元意是傷心了,正得意洋洋呢,卻見蘇元意轉過身,面上無悲無喜,她的那些話似乎不能在她心裡激起半分漣漪,“艾姑娘若真想嫁給蕭閑,你的心思不該浪費在我身上。”
她說完轉身就走,看起來幹淨利落,可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刺痛了下。
她捂住胸口,昨夜的溫存,含笑的眉眼,甜蜜的情話猶在眼前,她閉了閉眼,拂去腦中那些紛亂的情緒,再睜開眼,眼中又是一片清明。
日照西移,蘇元意迎着夕陽修剪着瓶中的花,一丫鬟忽而急匆匆地捏着一封信跑來,“少夫人,夫人來信了!”
蘇元意立即擲下手中的剪子,伸手去接,她快速拆開,待看清信上之言時,整個人險些站立不住,一頭栽倒。
蘭香連忙扶住蘇元意,低聲問,“小姐,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蘇元意淚如雨下,“弟弟出事了!母親來信說弟弟生了病發了高熱,人已經危在旦夕,讓我想想辦法。”
“怎會?!”蘭香大驚,“世子爺不是說會幫忙照顧他們嗎?蘇添少爺怎會出事?!”
蘇元意抹去眼下的淚,“這事不怪他,母親來信說自我走後,押送他們的官差一路上對他們客客氣氣,不曾短缺過什麼,是我幼弟調皮,從未在京師見過那麼大的雪,鬧着去玩,結果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濕了,還被什麼東西咬了,母親他們忙去請了大夫,可寒州那地方哪有什麼好大夫?!母親幾乎把寒州的大夫都請了個遍,可始終治不好幼弟的病,總是反反複複的燒着,如今就靠湯藥吊着命,随時都會去了,母親沒了辦法請我從京師找位好大夫去寒州為弟弟治病。”
母親的信雖焦急但也把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蕭閑确實有盡他的努力看照他們,弟弟的事是他自己調皮,怨不着蕭閑。
可她如今困在這宅子裡,能去哪找合适的大夫?!
她思來想去,這事還是得拜托蕭閑。
“世子呢?回來了嗎?”
蘭香連忙打發了人去問,“小姐,您别急,蘇添少爺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
“回少夫人,奴婢各處都問了,世子爺沒有回來。”
蘇元意的手指死死扣進木桌裡,急聲道,“去找!”
蘇添是蘇家唯一的希望,有蘇添在,他們這一脈日後還有起複的可能,若是蘇添沒了,可就徹底斷了。
她是女子,走不了科舉,上不得戰場,就連經商也是躲在屋子裡算算賬,抛頭露面的事大部分都是由下面的男人做。
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也隻能待在後院的一方天地裡輔佐男子,做他們的賢内助。
天漸漸暗了下去,可還是沒等到蕭閑的消息,艾潼的話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此時此刻,他……到底在哪呢?是不是同周耀等人還在天仙樓裡尋歡作樂?
“小姐,您吃點東西再等吧。”蘭香擔憂地端上幾道點心,“院子裡的人都打發出去尋世子了,想必很快就能得到世子的消息了。”
“不能再等了。”蘇元意吐了口濁氣,問,“你去帶着牌子帶上錢,去挨家挨戶的請京師的大夫,隻要他們肯去一趟寒州,多少錢我都出!”
蘇元意尋蕭閑也是希望能讓蕭閑尋得一位醫術高絕的宮中禦醫去為她的弟弟治病,可如今看來不能一味的等下去了,請不來禦醫,隻能先從民間多找點大夫請他們去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