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眼神驚訝:“你背後的主人要這東西有何用?”
蘇元意沒有說話,但看喜兒的樣子,這東西在楚國好像并不是很重要,至少在喜兒這樣的探子面前不是秘密。
蘇元意垂下眼簾,那麼是否可以說明甯國那人一直在和楚國勾結,且是楚國整個上層公開的秘密。
“我可以幫你拿到你想要的證據。”喜兒說,“但你也得幫我。”
“我如何幫你?”蘇元意問。
“很簡單。”喜兒笑着說,“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
喜兒說完後,站了起來高聲說了句,“元意姐姐你安心養傷,我先走了。”
她話落,又壓低了聲音說:“等我的好消息。”
喜兒走後,一連幾日都再未有她的消息,蘇元意也漸漸将此事放在了腦後。
那密道兇險異常,想來也沒那麼容易可以任意通行。
一日清晨,蘇元意被屋外的女子慘叫聲驚醒,那人叫得凄厲,宛若莺歌臨死前最後的絕唱,讓人聞者傷心。
蘇元意起身坐起,側耳細聽,總覺得這聲音格外耳熟,她正準備出去看看是誰受了罰,目光卻被桌面上的一疊書信所吸引了。
蘇元意翻開看了一眼,臉色驟變,她立即将其藏在床底,而後披了件外衫就快步往發出慘叫聲的地方走去。
又是正堂前,初夏高高站在台階上,漠然垂眸看着被打的丫鬟。
這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另一個方詢。
蘇元意看清了那位被打的丫鬟,正是喜兒!
蘇元意心一橫,大喊:“住手。”
初夏回頭,眼神冷漠:“你要為她求情?”
“别打了!”蘇元意哭求道,“喜兒究竟犯了什麼錯,要這樣打她?”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談話間,喜兒又挨了幾棍,眼看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蘇元意想起了上一個死在她面前的丫鬟,心顫了一下,她顧不得多想不要命地撲了上去,生生替喜兒挨了一下。
“喜兒,你沒事吧?”
廷杖喜兒的兵士們見蘇元意撲了上來,頓時停了手,他們都是内院的人,自是知道自家将軍對這位女子的特别,一時都犯起難,問:“初夏,你看這……怎麼辦?”
初夏冷着一張臉:“你們幾個男人還拉不開一個女人嗎?拉開她,繼續打!”
喜兒聲若蚊蠅,“你……你不該來的。”
“你給我的東西我看見了。”蘇元意小聲說,“我會救下你的。”
喜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徹底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蘇元意大驚:“喜兒!喜兒?!”
初夏眉頭緊鎖,正欲說話,身後的木門卻被人推開了。
“吵什麼?”
“将軍。”衆人連忙給方詢行禮,初夏道:“将軍,我在清理奸細,元意卻突然沖出來拼死相護。”
“拼死相護?”方詢呢喃着這四個字,目光看向階下染了一身血的蘇元意,眼中閃過一縷寒意,穩步走到她面前,“起來。”
蘇元意擡起頭對上方詢森冷的目光,“将……将軍。”
“你要護這個奸細?”
蘇元意哭着說:“我不知道什麼奸細,我隻知道喜兒是很好的人,将軍,你能饒過她一回嗎?她縱有對不起将軍的地方趕出去就是了,何必殺了她呢,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将軍,求您發發慈悲。”
“你沒聽過慈不掌兵這個詞嗎?”
“她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我若對敵人仁慈,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将軍……”蘇元意哭着說,“我知道喜兒是很好的人,她縱有不對,也是為人所迫,比起她,她幕後的人不應更可惡嗎?”
“你認識她多久?就敢斷言她是很好的人。”
“元意,在你眼裡,是不是沒有壞人?”
“還是說……”方詢蹲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你和她是同夥。”
蘇元意含着淚搖頭,可下巴卻被他捏得死死的,她的頭隻能微微晃了晃,“将軍,我不是。”
“那為何替她求情?”
“我和她日日相伴,不忍看往日的同伴就這麼死了。”蘇元意說,“将軍,求您留她一條命吧。”
“她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若留她一條命放她出去,他日重傷本将軍又當如何?”方詢湊近她,森然的眼神如一把寒刀逼迫着她,“你總說我在你心裡是英雄,難道你的英雄還比不過一個探子嗎?”
方詢素來少話,可當他認真辯論起來,卻能說得蘇元意啞口無言。
她再求情就是同夥,是騙子。
難道喜兒非死不可嗎?
她想到剛剛收到的東西,若不是為了那些東西,或許喜兒也不會這麼快被抓住。
“你想救她,也可以。”方詢說,“但你能拿出什麼交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