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見蘇元意堅持,咬了咬牙,道:“好!夫人都不怕,我等又有什麼好怕的!”
“若此行能找到蕭将軍并平安回來那自是皆大歡喜,若是死在戰場上,我等身為将士也是死得其所!”
“多謝溫将軍。”蘇元意說,“但我不需要那麼多的人。”
蘇元意看了看人馬,說:“你們一半的人跟我走,一半的回兵營。”
“若是蕭閑中途回去了,軍營不能沒有接應的人。”
溫良:“是。”
溫良立即将隊伍分成了兩批,一批跟着他去找蕭閑,一批則返回軍營。
“菊芳,你跟着他們回青州吧。”
菊芳握着蘇元意的手不放,“我要陪夫人一起去。”
蘇元意搖搖頭:“不可,戰場危急四伏,你陪我一起去也幫不上忙,還是回青州等消息吧。”
菊芳聞言,隻得含淚點了點頭,她又從包裹中取出一把弓箭遞給蘇元意。
“夫人,你帶上這把弓去吧。”
蘇元意接過弓,隻是一掂,就覺得這把弓分外眼熟。
“夫人,這把弓是老夫人在我臨行前塞給我的,她知道夫人要去前線,就把夫人從前用過的弓交給我了。”
蘇元意聞言摸了摸弓上的花紋,果然是她的弓!
蘇元意:“這弓不是都被抄走了嗎?”
皇帝雖然下旨歸還房屋地産以及查抄的财物,可很多寶貝都被當時抄家的侍衛偷偷拿走變賣了,是找不回來的。
“這是夫人專門贖回來的。”
蘇元意的眼眶微微發熱,臨行時,她是怪母親的。
她怪母親一直瞞着她關于弟弟的事,可現在她不怪了。
如果她這次能活着回來,她一定會去淮州看望母親。
蘇元意讓溫良先帶路去當日大戰的地方,溫良怕被楚軍發現不敢走平坦的大路,就帶着蘇元意一直穿梭在山林間,經過一夜的趕路,一行人在天際微明時抵達了。
“夫人,您看。”溫良指着下方的曠野,“當時那一戰就是在那兒打的。”
溫良說着又帶着蘇元意走了幾步,告訴她蕭閑失蹤的地方。
蘇元意站在高處觀察着地形,時不時在和手中的地圖對上一對,她的目光往右上方移動,看見了一條湍急的大河,蘇元意盯着那條河看了許久,又看了看另一側的山林,随即閉上了眼睛想,如果她是受傷的蕭閑她會往哪跑?
她腦中靈光一現,又睜開眼睛看着手上的地圖,那條大河很快會遇到一座山,河水被截流成兩半,一部分通往更靠近楚國的陵中,一部分流向靠近甯國的富廣。
靠近陵中的那條河,沿路多山多水,靠近富廣的則多是平原。
看似富廣更近,可也更危險,如果她是蕭閑她一定會往多山的陵中去。
隻是他身上受了重傷,又經過河水浸泡,等進了山不知會不會引來野獸……
若是落入野獸之口,也難怪他們會一直找不到蕭閑的下落了。
溫良駕馬上前指着地圖說,“夫人,這一片駱将軍都找過了,一直沒有下落,我們再去找,恐怕也難有下落。”
溫良指的是靠近戰場的那片山林,他們覺得蕭閑要跑也會往那邊跑,畢竟穿過山林可以抵達靠近青州的一座小鎮,等穿過小鎮就能回到甯國的地盤了。
蘇元意搖頭:“不,我們不去那找。”
“那我們去哪兒找?”
蘇元意指着那條河,說:“我們順水而下。”
溫良瞪圓了眼,“你的意思是蕭将軍會跳水而逃?可據兵士的彙報,蕭将軍當日身受重傷,若跳水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是死路的時候,蕭閑反而會覺得那是生路。”
蘇元意理解蕭閑,那家夥從來不是一個溫和的家夥。
溫良抱手道:“我等聽夫人的指揮。”
蘇元意一路沿着那條河往陵中去,一路上他們也遇見不少零散的楚兵,也幸得他們這幫人都是精兵良将,很快就将其殲滅了。
蘇元意帶領着大家進了一座山,一入山蘇元意就命令大家一路要仔細注意身邊的一草一木,或許會留有線索。
忽而有一人大叫起來。
“溫将軍,夫人!”
“你們快來看!”
“這好像是蕭将軍的衣服!”
衆人連忙循聲看去,就在樹梢上看到了一塊碎布。
這塊碎布雖被血染得暗紅,但蘇元意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蕭閑的衣服上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