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将軍,駱将軍,不好了,大将軍的夫人不見了!”
駱漳一愣,“該不會是沒逃出來,死在楚軍刀下了吧?”
岑留搖搖頭,“好端端在京城做貴婦人不好嗎,非要來前線,這下好了,連命也丢了。”
駱漳哼了一聲,“我管她的命,再這樣下去我的命也要沒了!”
兩人正說着,又有一位軍士急忙過來禀告。
“溫将軍麾下的副将燕慶帶領着一隊人馬回來了,隻是卻不見溫将軍。”
兩人交換了個視線,岑留率先道:“走,去看看。”
兩人出了帳就看見回來的燕慶和溫良的部下們,他們打眼一瞧發現不止溫良不在了,連他的部下們都少了一半。
“溫将軍人呢?”岑留抖着聲音問,“怎麼一半的人都沒了?”
這一次的突襲無疑讓他們損失慘重,甯軍所有的士氣與好運似乎随着蕭閑的消失而一起消失了。
“溫将軍和他們随夫人一起去尋蕭将軍的下落了。”
岑留愣住了,駱漳率先冷哼一聲,“真是胡鬧!她以為戰場是能随她任性的地方?她去帶人找,我倒要看看她能找出個什麼來,别到時候損兵折将又灰溜溜地跑回來。”
岑留反應過來,連忙下令道:“溫良也由着她胡鬧不成?!我命令你即刻把人帶回來,駱将軍日日在外尋找蕭将軍的下落都找不到,她一個女人還能找到嗎?”
燕慶低着頭沒說話,駱漳倒是不服氣地說:“找什麼找?岑将軍還嫌不夠亂嗎?”
“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知曉,讓他們去無異于送死!”
“岑将軍,我等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守好甯國,别楚國沒破,我們甯國又失守了,那我等的罪過就大了。”
“若到時候讓楚軍攻破防線,蕭閑倒是戰死了,蕭家又有祖上軍功庇佑,皇上頂多斥責幾句也就放下了,可我等的結局你想過沒有?”
駱漳此人平日裡瞧着大大咧咧,粗魯豪放,整個一大老粗,可岑留卻沒想到今日這個大老粗竟能說出這樣通透的話,心中不由對他高看了幾分。
“那就不管了?”
駱漳咧嘴一笑:“不管了,蕭将軍鐵定死了,那娘們就算把外面翻出花也找不到蕭閑的下落,估計也要死在外面,何必又賠上燕慶兄弟們的部下。”
岑留看了眼燕慶,見他也是滿臉的惶恐與害怕,隻得歇下了派燕慶出去尋蘇元意的打算。
其實他原本就打算着送他們去死,燕慶和他的部下們是蕭閑的心腹,隻要他們死了,全軍上下就是他說了算,到時候他再想辦法把戰事的失敗全推到蕭閑身上,他又有四皇子庇護,定能安然無恙,可沒想到駱漳這個大老粗竟出言攔下了他的計劃。
大概是因為和蘇元意不合的緣故,所以巴望着蘇元意孤立無援地死在外面。
“駱兄說得有理。”岑留笑着說,“她自己找死咱也攔不住。”
話說這一邊,蘇元意等人沿着線索繼續深入,蘇元意忽而看見前方的林子裡似是倒着一個人,她慌忙下馬一路奔了過去,看身形與盔甲确是蕭閑無疑。
在這一瞬間,她幾乎不會呼吸了,明明隻有短短的數步卻讓她覺得還是太遠了,讓她恨不能飛到他身邊,把那張埋在草叢裡的臉翻過來看一看究竟是不是他。
她走近了,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已經破爛的盔甲,整個人像是一個被人玩壞的玩偶随意的丢在了路邊,她的心仿佛都在滴血。
“蕭閑,蕭閑,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她顫着聲音去碰他,生怕她找到的隻是一具屍體。
她不敢相信他這幾天究竟經曆了什麼,讓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淪落到現在這幅模樣。
她轉過他的臉,隻看見男人的臉上沾滿了泥土與血痕,可她一眼就認出了是他,是她的蕭閑,她怕自己認錯,連忙用袖子幫他擦去臉上的髒污,露出他原本白淨俊美的面容。
她的手不經意的碰到他的臉龐時,感受到了他滾燙的臉頰,她連忙用手一摸,這才發現他的臉燙得吓人。
他發燒了,難怪會倒在這兒,想來是實在支撐不住暈過去了。
昏迷的男人似乎還殘留着警覺的本能,他猛地睜開眼抓住了蘇元意的手,黝黑的眼眸中射出一道狠厲的利劍,可在看清楚來人時,所有的警惕與防備都換成了不可置信。
“我……我是在做夢嗎?”
“是出幻覺了嗎?”
“娘子怎麼會在這兒?”
溫良連忙圍了上來,“将軍,太好了!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蕭閑的眼神掃視了一圈,在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後,他立即恢複了冷靜與睿智,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蘇元意見蕭閑實在衰弱連忙先喂了蕭閑一些水和食物就準備扶着他上馬先離開這兒,可蕭閑剛剛坐穩就聽後方傳來士兵的慘叫。
“敵襲!敵襲!楚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