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交流生抵達宗門第一天,所以大長老看在靈石的面子上格外開恩,給三個交流生單獨開了一桌。
然後,三人中的時徑微和辛夷一頓飯吃下來,就感覺如坐針氈,芒刺在背。
反觀溫傲雲跟到自己家一樣,吃嘛嘛香啊,一點也不知道見外。
雖然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關系。畢竟靳相柏作為五行宗的首席,除了修為實力一流之外,他敲詐蛐蛐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啧,看他吃飯香成那樣,我還以為淩霄宗也鬧饑荒了。”吃飯也沒堵上他的嘴,他還能繼續叭叭。
“看看他穿那一身粗布麻衣,跟要下地幹活一樣。咋?他真打算下午就去曲三的田裡禍禍?”
沒人和他一塊蛐蛐,他轉頭就去看曲相勖,挑眉問:“你讓葙甯通知他下午去幹活的?”
曲相勖點頭,口齒不清道:“白嫖勞動力,不用白不用,省得浪費我的符箓。”
“你這樣的,摳死算球。”
曲相勖絲毫不在意,繼續扒拉自己碗裡的飯。
靳相柏視線偏移,将目光停在埋頭苦吃的卞相惟身上,又是輕啧一聲,恨鐵不成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卞相惟如夢初醒,從自己臉大的碗裡擡頭看他,快速咀嚼吞咽下口中的飯菜,“大師兄,你說啥?”
“……”靳相柏這種老陰比,最怕他這樣天生鈍感力十足的呆子,抿唇歎氣,“沒事,你多吃點。”
“好嘞!”
靳相柏:“……”
“不是我說啊,大哥,你咋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一桌?”符葙妤不明白他的執着,也不懂他為什麼愛較真,“感覺你對溫傲雲的過分關注,有點沒邊界感了。大哥,收收你的陰濕男鬼味,老老實實吃點飯吧。”
靳相柏沒看她,她就搶先發表感想了。對此,靳相柏有話說:“小五,你可能對我有點誤解。但凡你回頭看看他打扮的那樣子,你就會覺得我盯他不無道理了。”
“打扮的樣子?”
符葙妤果然因此話好奇,毫不避諱地回頭看了一眼,但是溫傲雲是背對着她的。
不過,單單隻是一個背影,就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回過頭來,再次與靳相柏對上視線,她抿唇點頭,一臉嚴肅道:“好心機深重的男人。”
一瞬間,靳相柏像是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知己,立即附和,“他穿成那樣,是不是想偷學曲三的種植技術,然後就壟斷了曲三的市場。讓五行宗又一次一朝回到解放前,變成啥也沒有的破爛宗門。”
“嘶,好有道理。”
兩人的腦回路突然就奇迹般的同頻了。
光是聽他們讨論就覺得離譜的席相珩,這會兒更是被靳相柏纏着,要他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席相珩斜他一眼,毫無感情,“我吃飯喝水看,坐着無聊看,邊嗑瓜子邊看,專業碰瓷往地上一倒躺着看。”
靳相柏戰術性沉默,“……”
靳相柏中肯評價,“還真是十分片面的看法,你但凡多說兩個字,我都不會吐槽你。”
“事實證明,你也沒少吐槽。”
席相珩的戰鬥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靳相柏啞口無言,果斷轉移目标,逮着阮葙甯開始狂薅,“小師妹,你說!”
阮葙甯猝不及防被點名,差點被一口飯嗆過去,迅速緩過來後,馬不停蹄地回他,“說什麼?”
“說說看,溫傲雲穿那一身農夫裝是要幹甚!”
阮葙甯立即頭腦風暴,然後默默抱起自己的海碗,試探道:“奮發圖強,好好學習,磨砺自己,争取早日飛升。或者是将淩霄宗做大做強,再創輝煌。然後,我再送他一句,天降大于斯人也?”
靳相柏:“?”
“哎呀,大師兄,你不要對溫師兄抱有那麼大的偏見嘛。”她再次試探靳相柏的底線,勸慰道:“你就把他當成是個老年人,就算了吧。”
靳相柏眯了眯眼,危險的氣息迅速蔓延開,“小師妹,該說不說,我還是要不合時宜地提一句,我與溫狗不共戴天。”
阮葙甯:“……好的,大師兄,我尊重你!”
“雖然這話聽上去很違心,但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靳相柏突然鄭重道:“小師妹,你真是漏風的小棉襖。由此,我決定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阮葙甯扒飯的筷子一頓,狐疑看向他,“事先聲明,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幹。危害修真界的事情,也不行。禁止敲詐勒索!”
“诶,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可惡。”
他突然正經,坐直身體,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漫不經心地露出一個包含三分譏笑、三分不屑、四分無所畏懼的表情,說:“小師妹,就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你聽我說……”
……
“說什麼?”溫傲雲拎着一把彎月奪命鐮刀,扭頭看一眼同行的阮葙甯,威脅似的揮了揮手裡的刀,“我家老邢讓你們把我當驢使,你大師兄還嫌我吃的多了?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可給他幻想的。”
阮葙甯擡手拍了拍肩頭趴着昏昏欲睡的淩兒,她立馬會意,迅速轉移陣地,溜到溫傲雲肩上,揪着他的衣服,貼着他的耳畔,小聲嘀咕了兩句。
溫傲雲颔首輕笑,“不過是當初一起在秘境曆練的時候,偷吃了他兩條烤魚而已,居然記仇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