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陳洛伊中毒住院事件後,芙妮雅就加強了警備,不能有一隻螞蟻出去,也不能有一隻蒼蠅飛進來。
準備來一場甕中捉鼈。
能夠将人放進古堡,不單單隻是警備的松懈,最為嚴重的,是進入了間諜。
這是近八十年甚至一百年來發生的最為離譜的事件。
怡國不管是哪位人類首領都接受過芙妮雅和父輩關于這方面的囑托,長大後進行技能培訓。
再湯雲意這裡出了問題,屬實是領導之失。
……
這段時間湯雲意總是出現幻覺,夢見自己的父母。
他們告訴自己,國家大事是最為重要的。作為繼承人,要做的,就是努力成為一名優秀的領導人。
她的人生意義便是如此。
那麼,可否告訴我芙妮雅是為何?
将國家大事放在第二位,将那位人類女孩放在第一位。
看着芙妮雅不似作假的關懷和傾盡全力,她動搖了。
三十餘年的信念,在此刻産生困惑。
然根據之前的觀察,陳洛伊每每看向芙妮雅的眸中含有的情感,和後面的芙妮雅完全一緻。可見她們是同一種追求。
和自己大相徑庭的,一時間無法理解的。
耳邊響起沉穩均勻的腳步聲。
芙妮雅從訓練場回來,想着還剩下一個小時左右再和她細化一下與揚國合作的細節。
一進來就看見湯雲意趴在桌子上,手中還握着筆。
竟然累得睡着了嗎?
心頭湧出一股愧疚。芙妮雅沒有打擾她的小憩,選擇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誰知迎面碰見戈沃克。
“姐,湯首領呢?”
戈沃克說着,腦袋往裡面探。芙妮雅用氣音提醒:“她在睡覺。”
“哦。”
戈沃克發出一聲幾乎沒有響度的音節。繼續往裡走。
芙妮雅看他從旁邊取過一條縫有水墨畫的絲巾,輕柔地蓋在湯雲意的小腹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讓一向波瀾不驚的芙妮雅怔住了。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活潑頑皮的弟弟嗎?
又看向仿若毫無察覺的湯雲意,呼吸平穩,沒再多想。隻意味深長地看了戈沃克一眼,踱出辦公室。
戈沃克愣愣地杵在原地,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一張臉鋪上淺紅。
湯雲意默不作聲,不代表她一點沒聽到。
戈沃克毫不知情地注視睡着的人一會兒,同樣離開了辦公室。
并且在她安眠時悄悄給她輸入靈力,治好了她的黑眼圈。
未觀看全程的湯雲意感到一陣暖意自後背傳來,疲憊一掃而空。意識飛向天空,異常輕盈。
沉浸在舒适的休憩中,眉頭舒展開。
……
從湯雲意的專屬辦公室出來,芙妮雅覺得這些日子是逼得她太緊了。自己倒是因為洛伊的蘇醒整天精神抖擻。
就客觀來講,身為純血統血族較于人類精神身體素質等各方面都有優勢。
推開休息室的門,看見一個研究人員正在沙發上蓋着毯子午休。
芙妮雅踏進一隻腳,那名研究人員似驚醒般睜眼,看清楚是她坐起身:“大人好。”
芙妮雅擺手,示意她繼續睡即可。然後走進内屋,獨自整理方案。
本來想邊和湯雲意讨論邊決定方案。既然她也在休息,那自己先整理出來自己能夠想到的所有細節再郵件發給他她,然後來完善。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陳洛伊從休息中醒來,看向身旁,空蕩蕩的。想起芙妮雅和她說過有些重要事情要辦等會兒再過來陪她,抿唇。
擡擡手臂,手背仍舊紮着針。液體緩緩滴入,陳洛伊看着,感受着,慢慢垂下。
頹然靠回邊上,甚是無聊。
好像這幾天除了睡覺就沒有做其他事情了。
不是自己不想做,而是真的沒有這個能力。
正在百無聊賴地思索,一股熟悉的花香撲入鼻翼。陳洛伊擡頭,果然看到芙妮雅走到她跟前,坐在床邊,說道:“洛伊。”
“嗯?”
陳洛伊自然地發出一個疑問音節,芙妮雅觀察着她的外觀,眸子純淨精神飽滿,一看就是睡醒沒多久。
然這雙漂亮的眼睛卻是聳拉着,看起來沒有動力的模樣。
“覺得無聊?”
芙妮雅試探性地一問。陳洛伊點頭,用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覆上她的手。
“那我給你放本書在這裡讓你看好不好?”
見她沒有明顯的反應,手中出現一個架子,穩穩地擺放在床上,再取過旁邊之前芙妮雅給她念的一本書,打開放在其中。
架子檢測到書的存在,兩邊扣緊,俨然固定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