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舟驚訝不已,他想掙紮卻又不敢,生怕自己一亂動橠白會更加吃力,而橠白這一扛,他便是倒退着行進,眼見着自己方才扭掉了的鞋底子安靜的躺在原處,逐漸與自己越來越遠……
身形颀長的姑娘肩扛着高大精壯的男子,遠遠看上去總有幾分頭重腳輕之感。
可橠白到底是個人參娃,些微動用了些法力,全然是不費力氣的,可瞧在陸歸舟的眼裡,她是吃了好大的辛苦的。
幸而不過幾步路的距離,不消片刻,橠白便将陸歸舟扛回了廂房。
她将陸歸舟往軟榻上一放,轉身便要去打水拿藥。
陸歸舟哪裡舍得她就這般脫離了自己的視線?當即長手一伸,徑自攬住了橠白的柳腰,一把便将她拉入了懷中。
“哎!”橠白驚呼出聲,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随即道:“你做甚?快放開我,我去給你打水拿藥!”
“讓我瞧瞧你”陸歸舟一壁言說,一壁變換了姿勢,徑自讓橠白側身坐在了自己的膝蓋之上,猶如抱着小娃娃的抱起了她。
“有甚瞧的?”橠白惦記着陸歸舟腳上的傷,一雙小手虛虛的撐在陸歸舟的胸膛前推拒了兩下,而後道:“你先讓我去打水,也好給你清洗傷口上藥!”
陸歸舟卻是對于自己腳上的那處小傷不以為意,隻環抱着橠白不願撒手:“小傷不礙事的,你我許久不見,好歹也讓我抱上一會子。”
發生此事,橠白雖是心中愧疚,可自己從被擄走到現在也不過幾個時辰罷了,匆忙間她倏然消失确是帶給了陸歸舟不小的驚駭,可她也遮掩過去了,陸歸舟這般的反應着實讓她有些意料之外,原來,陸歸舟對于她的在意遠超她的想象……
如此想來,橠白心中甜意泛濫,她抿唇一笑,玉臂輕擡,環住了陸歸舟的脖頸,嬌俏道:“不過就是一會子不見罷了,怎得就成許久了?”
此言一出,陸歸舟亦是不覺一怔,回想自己那般瘋癫的在街上四處找尋的模樣,不禁也有些失笑。
發現橠白不在橋上的那一刻,他隻覺着天塌了一般,腦中隻剩下了要去找橠白這一個念頭。
如今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方才回味了過來,原來自己下意識的竟然已經這般的離不開橠白了,隻這片刻找不見她,他便猶如瘋癫了一般。
感慨雖多,愛意更濃。他環在橠白腰上的手臂不覺又是緊了緊,似要将橠白融入骨血一般。
陸歸舟這一動作,二人之間的距離愈發近了。陸歸舟甫一垂眼,橠白那飽滿粉嫩的腮頰就近在唇邊,他着實隐忍不住,垂首便是一吻。
一聲啾響,清脆又明晰。
吻罷,陸歸舟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我幾個時辰不見,算來也是很久很久了!”
橠白聽了不禁莞爾:“那若是如你這般言說,倒也确是很久了。”
陸歸舟笑了笑,便未再言語,隻将橠白又抱緊了幾分,享受着溫存時刻。
橠白埋首在陸歸舟的頸窩,貓咪撒嬌一般的用自己的臉蛋兒蹭了蹭,柔柔軟軟的觸感直達心裡,當即便讓陸歸舟覺着心頭軟軟的。
他正欲俯首再吻一吻他的心頭肉,橠白卻是先他一步,環着他的玉臂一緊,而後就聽她堅定道:“阿舟,我向你保證,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有下次,絕不會再讓你如此擔心了!”
陸歸舟聽她如此言語,話裡話外的語氣竟然都是滿滿的歉意,連忙道:“我沒有半分怪你的意思,橠橠!你去救人,這是好事,我怎會怪你?我不過是一時間找不見你,有些着急罷了。”
陸歸舟的軟語,倒讓橠白心中愈發的愧疚,她抱緊了陸歸舟,似是立誓一般的回應道:“總之以後我絕不會讓你如此心急的!”
透過言語,陸歸舟感受到了橠白的心意,他滿目柔情,瞧着她溫柔一笑,而後緊緊相擁,溫情脈脈。
陸歸舟輕收雙臂,一雙眼眸始終低垂,不肯自橠白的面龐上移開半分,鼻尖是橠白獨有的體香,似初釀的參酒,未飲已醉,她嬌羞垂眸,纖長卷翹的羽睫似蝶栖海棠一般……
美人懷中抱,就連彼此衣袂間的窸窣磨蹭都宛若情話耳語……
恍惚間,仿佛天地盡褪,惟餘卿色。
美哉,當真是美哉,除了腳底闆有些涼涼的。
陸歸舟餘光瞥向了自己腳上那雙沒了鞋底的鞋子,不覺失笑,看來是不得不換上一雙新鞋子了……
門外,意圖擡起手來叩響房門的聶秀又将手放了下來。
她本是來喚他二人用宵夜的,被無意偷聽卻實實在在的聽了一耳朵的情話勸阻。
聶秀面頰一紅,不覺放下了意欲叩門的手,還是莫要掃了他二人的興緻了。
想罷,聶秀笑了笑,便徑自折返回去了。
前廳裡,橠玦一人在圓桌旁守着,見聶秀獨自回來,了然一笑道:“怎麼?他們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