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乩的聲音很低,低的連橠白都不曾發覺,但其語氣之中的陰狠妒忌昭然若揭,仿佛已是笃定橠白沒了容貌,陸歸舟一定會厭棄于她。
言罷,胡乩便手捏指訣,徑自施下了一道法術……
夜深人靜,橠白正窩在陸歸舟的懷中,頭枕着他的手臂睡的無比酣甜。
陸歸舟懷抱橠白,溫香軟玉抱滿懷,饒是睡夢中亦是揚着嘴角,溢于言表的美意。
就連霜白都在踐踏之上趴伏,睡的呼噜呼噜。
裡裡外外皆是一幅歲月靜好之景。
倏然,睡夢中的橠白覺着雙頰癢癢的,她秀眉微蹙,忍住将臉往陸歸舟的胸膛前一埋,下意識的蹭了蹭,待腮頰上的癢意解了,便又睡了。
睡夢中的陸歸舟亦是覺察到了橠白動作,下意識的将她又抱緊了幾分,便也繼續睡着了。
睡夢之中,無人察覺橠白的容貌已是悄然起了變化……
翌日清晨,曦光微露。
陸歸舟準時醒來,甫一睜眼便是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的一聲驚叫,睡夢中的橠白被驟然驚醒,還以為是陸歸舟遇到了甚的危險,忙不疊的驚坐而起,急切道:“怎了?”
言說間,她四下看了看,卻甚都未曾瞧見,隻看見了一個滿目驚駭盯着自己的陸歸舟……
陸歸舟雙目圓睜,嘴巴微張,似是想要言說什麼,卻又半晌答不出一絲的聲音來……
橠白見狀,愈發的不解,遂追問道:“阿舟,到底怎了?”
陸歸舟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平靜了幾許,甚是難以置信的模樣,盯着橠白的面容結結巴巴又驚駭不已:“你……你的臉……”
“我的臉?”橠白疑惑的重複了一遍,而後擡起手來去摸自己的雙頰,愈發疑惑不解:“我的臉怎麼了?”
話音一落,橠白摸上自己臉頰的手便是一頓,怎麼自己的臉上一夕之間粗糙了這般多,且摸上去還有着麻麻賴賴的感覺,仿佛是在摸樹皮,全然沒了往日裡的軟嫩觸感。
橠白心中一慌,忙不疊的擡起另一隻手來,摸上了另一邊的臉頰。
果不其然,這另一邊的臉頰也是麻麻賴賴粗如樹皮的觸感。
橠白徹底的慌了神,直将被子一掀,連鞋子也顧不上穿,赤裸着雙足便來至了銅鏡前。
“啊!!!”橠白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驚叫,連那枝頭的鳥兒都被震飛了出去。
橠白目瞪口呆的盯着銅鏡之中,簡直不敢相信鏡中人是自己……
一夕之間,橠白的那原本白嫩的膚色變成了蠟黃,光滑的肌膚也遍布褶皺,猶如樹皮一般,那雙宛若星子般、又大又圓的眼眸此時竟也變成了如豆的眯眯眼,那張紅潤潤的櫻桃小口竟也成了厚實外翻的模樣,宛若臘腸一般……
“我的臉……”橠白驚駭到聲音發顫:“我的臉怎麼會成了這樣!”
陸歸舟一個箭步來至了橠白身後,拉過她便道:“不怕,我帶你去瞧郎中!”
言罷,他作勢便要抱起橠白,前去瞧郎中。
橠白聽得郎中二字,當即掙脫了陸歸舟的懷抱,驚慌失措道:“不!我不去瞧郎中!我不去!”
橠白推開了陸歸舟便是連連後退,一直到後腰咚的撞上了鏡台方才停了下來,她慌極了,腦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不能出去,不能讓人瞧見自己這副模樣!
陸歸舟瞧着她這驚恐萬分的模樣,心頭猶如被插了一把刀子,鮮血直流,橠白怎麼會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副模樣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