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樂四處打量一番,發現隻有大堂内能住人,其餘的幾間屋頂瓦片都已裂開,外面大雨滂沱,裡面小雨淅淅。
她找來角落裡還算幹燥的枯草,點了一個火堆,準備烘烤衣物。
她自有内力護身,淋場雨而已,其實并無大礙,隻是這濕衣服黏在身上卻是十分不适,而那柔弱的小娘子怕是更遭不住的。
“小白姑娘,快過來将濕衣服烤幹了去!”
三樂嘴上喚着人,手上也不見停,随手找來幾根棍子支在一起,當成了一個烘烤架子。
見人過來,她自顧自地解開衣襟,将衣服脫下,挂在旁邊的架子上。
潶墨白被眼前這白如霜雪的好顔色幌了眼,瞳仁蓦然放大,呆了呆。
他硬生生立在原地,佯裝鎮定,喉結不受控的滾動,心中暗道:要是在此時暴露了身份,隻怕......是會被她一劍抹去了脖子!
“你怎麼還愣在那,快過來将濕衣服烤幹,要是染上了風寒,可有你好受的。”
火光跳動之下,那道纖纖細影落在牆上,分外勾人!
潶墨白怔怔看着眼前人,氣息漸亂,腦中皆是那膚如凝脂般的肩頸,和不敢混想的玲珑曲線。
三樂見人久久未動,聽他呼吸急促以為有什麼不适,徑直湊上前去,手還未碰到他的衣袖,便被躲開。
她不依不饒又追上去,“你這是怎麼了?可是發熱了?”
潶墨白向左邁開一步,躲開抓來的手,雙唇緊抿搖了搖頭。
三樂早已把他當成自家姐妹,就算坦誠相待也并未覺得不妥,而江湖兒女也一向是不拘小節。
潶墨白見人還想靠近,連忙後撤一步。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打開,一群黑衣人魚貫而入,讓堂中兩人大吃一驚!
三樂身無寸縷,頓時面露驚慌,匆忙之下一把扯過身旁之人,将身子貼了上去,匆忙旋了一圈,讓他将自己完全擋住。
潶墨白剛想要将人推開來,卻被她一聲喝住。
“别動!”
外面雨聲大造,兩人在堂内掰扯,根本沒留意屋外的動靜,一時間竟讓人在這種情形之下闖了進來!
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潶墨白僵直着身子,不敢亂動,那奇異的觸感已貼上身前,僅一層布料之隔,熨帖的溫度随之傳來,竟讓他睫羽微顫!
門口一衆人見此情形,不由一愣,随即一言未發,迅速拔劍朝潶墨白刺去。
道道強勁劍風迎面而來,三樂抱住潶墨白突然腳尖一勾,将身側一張破舊木椅踹飛出去,砸向襲來的人!
趁此時機,她帶着人又是幾個旋身,徑直來到火堆旁,一手撩起木架上的衣物盡數裹在身上。
就在此時,腦後風聲咋起,潶墨白看着迎面而來的劍光,瞳仁微縮,正欲提醒身前的人。
隻見她一把将他推開,迅速俯身躲過身後一劍,當即一個後擡腿,踹向身後那人,那人一劍未中已然收勢,還未來得及再次出招,就被她迎面一腳給踹飛出去。
打完一個又來一個,長劍如影随形。
三樂一個足尖點地,迅速騰空,隻見紅衣翻飛,形成一抹絢爛的紅,向左翻轉三周半,穩穩落在青歸所在之處。
利劍在手,局勢瞬間颠倒!
她刷刷刷三劍,都是進手招式,讓人招架不住,竟連連退出數步。
隻見一人不與三樂打鬥,偷偷逼向角落裡的潶墨白,三樂見狀,一躍上前,挺劍一格,揮開那人手中的長劍,不忘調侃道:“你的對手是我,專挑小姑娘下手還是不是個男人!”
兩劍相格,一震之下,黑衣人長劍嗆啷一聲掉在地上,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三樂手中長劍趁勢直進,穿過喉間,那人當場斃命!
潶墨白退到三樂身後,靜觀其變,他已知這幾人身份,分明就是沖自己來的。
黑煙看出三樂并非善茬,不再與她對招,繼續朝其身後的潶墨白襲去。
他們原本就是奉少主之令,來取潶墨白項上人頭的,旁的人能殺則殺,不能殺便無須多管。
三樂則以為這些人是沖自己來的,面對他們齊齊而發的攻勢,雙足相繼踏地,高躍而出,催動手中青歸,使出《雲鶴劍影錄》第六式——鶴躍升!
霎時間,劍氣環繞在她周身遊走,帶起衣袂蹁跹,頃刻間讓人覺得她欲乘風而去。
幾人揮劍攻來,反被震開!
黑煙見狀,不由一驚!此人為何會堡中劍式,劍譜從不外傳,這人又是從何習得?
他湊近揮劍,想要再試她一試,三樂見人又攻來,登時飒飒揮劍,攬着一縷寒氣,劍風蕩起!
黑煙被這霸道劍氣直襲胸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三樂見狀,欺身而上,迅速補了一劍,劍沒入胸口,黑煙當即氣絕身亡!
其餘人見黑煙被殺,心火上頭,拼命往前而上,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三樂則連續施展《雲鶴劍影錄》一、二、三式,打了幾人一個措手不及,刹那間連斃三敵!
庵内屍身遍體,庵外雨幕綿綿......
潶墨白在角落暗暗納罕,這女子年紀不過十六七八,竟能将這《雲鶴劍影錄》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與他當年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能練到此等境界,沒個八年十載根本做不到,想他那時也是從小便開始習劍,日日不敢懈怠。
十年?
劍譜被盜也是十年之前!難道盜走劍譜之人是她的師父?
潶墨白瞳色瞬間冷了下去,若是如此,那便拿她的命,引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