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張昭容都要急哭了,本來計算得剛剛好的時間,偏偏就出了差錯,她想要的是“偶遇”,可不是碰瓷啊,誰稀罕那點子金銀?不是,她好好的一個宮妃,怎麼可能像個賤民一樣行事?
皇帝認出了她,可還是一口一個“碰瓷”、“行騙”,說明根本沒把她當回事。
這和想得完全不一樣,她給整不會了。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讓皇帝從禦辇上下來聽她說句話,就聽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冷漠的吩咐:“繞開她,免得落下個撞傷宮人的罪名。”
皇帝陛下就這麼走了。
沒給她偶遇的機會,沒有聽她講她是多麼仰慕陛下、多麼憧憬着和陛下終日厮守,皇帝就走了!
到了長樂宮,李元璟便把路上碰到張昭容的情形講給崔玉臻聽:“這麼看來,也不是個精明的,說不得,她們背後的嬷嬷太監們才是籌謀這些東西的人。”
崔玉臻微笑:“就不能是昭容妹妹真心仰慕陛下,才會到陛下回内宮的必經之路上等着嗎?”
“你就看你說的這話,你自己信嗎?”李元璟撇嘴,“算了,你一點兒也不體貼,隻會嘲笑朕,還是跟你說正經事吧。過幾日咱們再比一場如何?”
“随意吧,臣妾又不是非赢不可,幾時來比又有什麼關系。”崔玉臻道,“陛下若确定,臣妾就去吩咐穆昭儀做好準備。”
李元璟看着她,總覺得她神色之間似有些憂慮,便問:“你怎麼了?你讓朕辦的事朕已經辦好了,名聲都打出去了,隻是沒提她的名字罷了。”
“好的,多謝陛下。”崔玉臻點頭,“隻是如果始終都是現在這般處境,這事情怕是不好辦。”
上有太後憑借輩分壓着,下有張氏姐妹意圖掌控内宮鏟除異己,想要靠微薄的才名就大搖大擺的把孔氏從後宮這牢籠裡放出來另嫁他人,顯然不現實。
“還有,陛下,不知您有沒有察覺,從年前十一月到現在,已經有五個月沒下過一滴雨了。”大旱還是要來,崔玉臻擔憂的事情終于要發生了。
說到這個,李元璟也是發愁:“朕已經叫欽天監宋書傑密切關注天時了。隻是沒有水就是沒有水,朕暫時也沒有法子。”
崔玉臻問他:“陛下不若請國師來擺一個祈福求雨的場面?”
“算了,還是先打仗吧。”李元璟不想跟那個心眼子太多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這人正在四處接觸手握實權的人,“這麼幹燥的天氣,他還在外面奔波,也是不容易,若是不小心給累死了,他身後的人還不一定怎麼樣。”
這次的比試結果和上次大不相同。不出意料,崔玉臻的女兵隊伍不敵李元璟的太監兵,失敗了。
但是太監兵也隻能說是慘勝,個個身上都帶了傷,而且最後留下來的也不過三個人。
“他們也練了陣法,學了防禦和攻擊配合,再加上他們畢竟體格要好一些,力量大一些,能赢自然是很正常的。”李元璟怕崔玉臻會難過,明明自己才是赢得比賽的人,現在卻小心翼翼的。
崔玉臻搖頭:“陛下不必這樣,臣妾不是那輸不起的人。既然宮女們輸了,臣妾答應陛下一件事就是。”
李元璟微笑說好。
穆昭儀的臉色有些冷,不過并不是因為輸掉了比賽,而是因為她發現了女兵們列陣當中的一些新問題,她正在想辦法彌補。
王選山就更不用說了,赢了也沒露出多少喜色。因為要操練兵士,他還特地回禁軍那邊,跟校尉和教頭們請教了許多,原以為會赢得很輕松的一場仗,居然打得如此艱難。
“陛下,要不以後就不再比試了吧?男女身量力量先天有差距,若是訓練的内容和強度相仿,女子會輸是必然的。”崔玉臻道,“這些宮女,臣妾準備打散了放進宮裡,說不得以後什麼時候還有用。”
“嗨,剛說了輸了答應朕一件事,朕還沒說是哪件事呢,你這又跟朕提要求了。”李元璟話是這麼說,卻從善如流,“不過你說得很是,這麼着,朕的目的也達到了,往後不玩這個了。”
他的目的,一開始是為了幫崔玉臻打掩護,吸引更多的關注,後來卻是借機整頓禁軍,現在,這兩個目的都達到了,他也确實不該繼續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
“下個月是太後的生辰。”崔玉臻說,“很适合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