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倒是懂得多。”崔玉臻吸吸鼻子。
“唉,朕算是看出來了,今日不宜說閑話,還是與你說些旁的吧。你可有精神聽聽?”李元璟心知崔玉臻想着那兩個孩子,隻能說些别的。
崔玉臻低了頭:“陛下請說。”
“謝尋與朕說,臨川國陳兵邊境,兵力強盛,不可不防。”李元璟歎氣,“朕想了一圈,還真找不出個能抗衡之人。”
朝中倒也有不少能打仗的将領,可是現在朝廷并不穩固,到處暗流洶湧,貿然抽調将領,怕是會前拒狼後招虎的風險。
崔玉臻想了半晌,提了一個建議:“陛下,若衆位大人都沒有頭緒,您看穆老國公如何?”
“誰?靖國公?”李元璟有些意外,“他不是駐守南疆嗎?”
“是。不過現今南疆女王年老,幾個皇子皇女鬥得厲害,短期内無力對我朝大舉進犯。靖國公世子以及幾位少将軍都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守衛南疆足矣。”崔玉臻回想着自己掌握的信息。
李元璟仔細的琢磨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老國公留不留在南疆,都不影響南疆安穩,不若把他召到北方去當個定海神針?”
“陛下聖明!”崔玉臻點頭,“臣妾聽陛下之意,北方并不是軍備松弛毫無戰力,隻是在大戰來臨之時,現在的将領恐尚無統帥全軍的聲望資曆,可對?”
李元璟撲過來,在崔玉臻臉上響亮的親了一下:“皇後真是朕的寶貝!”
說完,他也不等崔玉臻回話,大步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喊羅全:“小羅子,快走,回禦書房!”
崔玉臻搖頭失笑。回頭看見身邊人低頭憋笑的樣子,她有些臉熱:“陛下也真是,竟是沒個正形。”
阿薔扶她坐下,脆聲說:“叫奴婢說啊,這才是人家說的少年人見了心上人的樣子呢!”
晚上,李元璟照例回來得很晚。
今天崔玉臻精神好,還沒有睡,正坐在榻上瞧姚黃和魏紫裁小衣裳。
李元璟就更高興了,抱着她邀功:“成了,旨意已經送出去了。明日你把穆氏叫來,讓她收拾收拾準備出宮去。”
崔玉臻大是意外:“陛下,這是怎麼說?”
孔氏的出宮是她一手策劃實施,可這穆氏,她還沒想好呢。
“朕把穆國公召回來,送到北方去喝西北風,怎麼也得給人些安撫吧?”李元璟渾不在意,“他們既有忠心,那就别扣着人家的孫女了。”
“陛下怎知他家不會擁兵自重呢?”崔玉臻問。
李元璟心想,自己前世都那麼倒黴了,穆家卻沒有趁亂而起,就算穆昭儀枉死,穆家軍也始終是南疆最牢固的防線。他再如何糊塗,也不會不辨忠奸。
他嬉笑着說:“朕叫宋書傑給算了八字,穆家沒有造反的命。”
“陛下慎言。”崔玉臻無奈道,“此事臣妾自當辦好。”
“你隻替朕傳話就好,旁的事都有朕呢。”李元璟正色道。
得了消息的穆昭儀當場就驚呆了,好半天才問:“娘娘,您莫不是逗臣妾玩吧?”
崔玉臻忍俊不禁,故意道:“是呢,你當如何?”
穆昭儀終于信了,聲音都有些顫抖:“娘、娘娘,我……”
“你若不願,本宮和陛下自不會強求。你若願意,日後便可承歡國公膝下,說不得也能上戰場一展宏願。”崔玉臻微笑着看她。
穆昭儀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喃喃道:“孔姐姐出宮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羨慕,好幾日都睡不着,沒想到我也能有這一天。”
崔玉臻但笑不語。
一回生兩回熟,穆昭儀出宮的事非常順利,就連議論的朝臣都很少,畢竟她并不是也當了什麼女官,而是回了家,侍奉祖父祖母,盡孝道去了。
“等着老國公打仗呢,誰敢廢話?”謝尋來看望孔靜淑,說起此事,面露不屑,“整日盯着皇家的後院,還好意思位列朝班呢,和那些長舌婦人無異。”
孔靜淑苦笑:“你說的,莫不是我父親吧?”
謝尋握住她的手:“放心,我自會料理妥當。”
“你公事繁忙,不要為我煩心。”孔靜淑道。
謝尋笑了笑:“我承了這樣大的人情,自然要多出些力氣。這陣子辦的官員多了些,整日和傅化成那些人在一處,無趣得很,便忍不住來尋你。你的事,不拘什麼,我都不覺得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