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素耳墨耳躲在籬笆後,打量着不遠處執勤的歸山繁。
“你去吧,墨耳,我害怕……”
墨耳直搖頭:“我也害怕。”
仿佛感受到來自身後灼熱的目光,歸山繁回頭,兩隻兔妖耳朵一挺,手忙腳亂地縮回去。
“完了,他該不會看到了吧?”
“噓,别說話……”
風過,籬笆邊的草被壓彎了腰。
甯靜和諧的氣氛中,偶有稚嫩的童聲從教室裡傳來。
素耳動動耳朵,仔細聽着動靜:“應該沒有發現我們。”
下一刻,黑色的陰影遮蔽日光将他們蓋住。
兔妖皆是一懼,哆哆嗦嗦地仰頭,對上了歸山繁陰恻恻的笑。
“我、我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素耳擋在墨耳身前,“對不起!”
“是嗎?”
歸山繁好以整暇地倚在籬笆上,“看來你們不知道我的規矩。”
素耳怯生生地問:“什麼規矩?”
一股惡趣味在心間滋生,歸山繁俯身,聲音輕飄飄:“要是誰多看了我幾眼,我就會把那個家夥的眼珠子挖出來。”
說着,他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故作兇狠地一吼,吓得兩隻兔妖緊緊抱作一團。
而他卻開心地大笑起來。
“你不要吓唬我們了……”墨耳大着膽子說,“我們找你是有事情的。”
歸山繁臉色冷下來,“你們怕我,對我避之不及,能有什麼事情找我?”
“是白園長要求的。”素耳補充道。
白甯杭?
歸山繁往書房緊閉的門一瞧,“行吧,什麼事?”
“你跟我們來。”
素耳撂下這句話,就拽着墨耳撒腿往農舍裡跑。
等歸山繁悠哉悠哉地趕到時,隻見案闆上放着一隻大陶碗,碗裡盛有鮮紅色液體,散發着幽幽的血腥味兒。
歸山繁眸光一暗,喉嚨發緊:“這是什麼?”
“白園長說了,每兩日給你盛一碗雞血,囑咐我們必須看着你喝掉。”
聽到是雞血,才生出的食欲蕩然無存,歸山繁嫌棄地撇嘴,擡腳就要離開。
素耳墨耳記得白甯杭的吩咐,急得一人抱住男妖的腿。
“不行,你必須得喝了!”
“哈?”
歸山繁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但忽而想到什麼,他揚起嘴角:“行,我喝。”
黑爪拿起陶碗,指尖劃過液體表面,泛起陣陣波紋。
素耳墨耳踮起腳,眼巴巴地看着他。
就在歸山繁即将喝進嘴時,“讓我喝雞血?”他輕蔑地挑眉,“你們告訴白甯杭,不可能。”
他将碗往身後一甩,雞血在空中畫出個好看的弧線。
素耳驚叫。
一股肅殺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請問,能借在下一把小鋤頭嗎?”被潑的滿臉血的閑待春笑眯眯地問。
兔妖被他詭異的平靜吓得不敢說話。
歸山繁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兔妖,跟白甯杭說一聲,這雞血被這陰柔的家夥搶着喝掉了。”
說完,大搖大擺地邁開腿,路過一身血腥的閑待春時,甚至還故意撞開他,丢下一個極為不屑的笑。
閑待春揉揉肩膀,用衣袖擦擦臉,依舊笑眯眯:“請問,能借我一把鋤頭嗎?”
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般,話裡壓抑着歇斯底裡的怒火。
墨耳連忙翻出鋤頭,遞給即将克制不住憤怒的閑待春。
“謝謝。”閑待春俯身道謝。
下一瞬,忽有大風起。
衣角翩飛間,青年騰空躍起,高舉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