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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4章 茜茜裡之夢(五)阿多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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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說過這個獵魔人——一個外來者,好像有點本事,好像有點錢,好像和老巫婆的女兒不清不楚——師傅和他的兒子聊過不少閑話。

但是,他不能理解一名玩家随手殺死一個NPC的理由。

鐵匠的兒子也不能理解。

他以為是對方知道了自己和老爹說過的壞話才發怒,這次就是沖着報複他們來的,因此拼命求饒。

“不、不、不,求求您,我,對不起,您······”鐵匠的兒子下意識後退,往日吹噓的膽量此刻卻沒有半點蹤影。他頭暈目眩、四肢發軟,跌坐在地上,語無倫次地求饒。

“哦,每次開完槍都需要換彈啊·······”阿多尼斯随意地檢查着手中的兇器,“嗯,耐久确實掉的很快······”

玩家沒有對NPC的求饒做出任何反應。

鐵匠的兒子看到阿多尼斯沒有理會自己,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想要趕緊逃離此處、逃離那個殺父兇手。

然而阿多尼斯卻眼睛一亮。

“移動靶啊······來得正好!”

他絲滑地用左手拾起放在櫃台上的另一支槍,毫不猶豫地對準鐵匠的兒子,順手開了第二槍。

他随意地瞄準了對方的軀幹,子彈出膛,最終穿透了對方的下腹部。

“嗯······也沒準到哪裡去啊······”

像是普通的挑剔客人一樣,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左手拿支槍,突然笑了起來,将槍口湊到嘴邊吹了一口氣。

學徒被吓傻了。

鐵匠的兒子慘叫一聲後倒在地上直接休克,學徒不是能看到血條的玩家,以為鐵匠的兒子也已經死了。

學徒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了——誰能想到,就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天,接待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客人,然後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内,鐵匠鋪内竟然隻剩下最後一名活人。

殺戮者完全沒有一點遲疑或者憐憫,此刻正在重新裝填彈藥,臉上甚至還挂着輕松的微笑。

他還需要多久能裝完?三十秒?二十秒?

求生欲壓榨着學徒身上的全部能量,強迫空蒙的大腦重新運轉起來。

無論是鐵匠鋪的正門還是後門,對此刻的他而言都太過遙遠。

學徒在出師前沒有任何尊嚴可言,因此他一直以來謹小慎微,竭盡所能服侍好師傅和客人,不敢犯半點錯,免得挨打。

——火-槍響起的那一瞬間,他就站在師傅身邊,此刻離吃人的怪物不到兩步遠。

幾秒鐘前,“客人”剛剛開完兩槍的時候,是最好的逃跑時機——他卻因為呆滞和腿軟而錯過了。

現在直接轉身逃跑的話,說不定在他打開門逃出去以前,這個披着人皮的怪物就會第三次裝好子彈、用“昂貴的黃銅子彈”送自己上路了。

沒有時間懊悔,學徒拼命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試圖尋找一條生路。

他平日裡做的都是幫傭的工作,但也因此學會察言觀色,揣測師傅的心思和顧客的需求。

一道靈光閃過。

學徒急中生智,大聲喊道:“先生!先生,我可以幫您······彈藥,對,彈藥,我,我們還有鐵質的,我,我可以免費給您提供鐵制彈丸!”

惡魔果然起了興趣,沒有繼續那恐怖的屠殺行為,而是伸出胳膊,含笑用槍柄處戳了戳他的肩膀:“那怎麼好意思~趕緊端上來吧!”

學徒的肩膀被剛剛擊發過的火熱槍管燙到,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顫,但很快就止住了。

他半分不敢怠慢,像企鵝一樣勉強走動了幾步,指尖顫抖着從師傅的屍體上翻出鑰匙,打開存放着第三支槍的櫃台。

期間鑰匙還滑了一下,吓得他渾身發抖。

“别着急,别着急。”阿多尼斯笑着安慰,好像在看一幕有意思的喜劇,“我又不會因為你動作慢就生氣。”

但是學徒心裡很清楚,對方剛才動手殺人的時候,也一點沒有生氣。

······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惡魔!

學徒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是不是巫婆的主子殺了獵魔人,披上他的皮來到他們櫃台前。

但他又想起那些關于“惡魔能看穿人心”的傳說,不敢繼續想下去,強迫自己盯着手裡的那袋彈藥。

學徒還是不敢太過接近那微笑着的惡魔,伸長手臂、躬下身子,哆哆嗦嗦地說:“我,我可以幫您換······”

阿多尼斯卻對“給火槍上膛”這種難得的經曆躍躍欲試,決定自己享受換彈的樂趣,大發慈悲揮了揮手:“沒事,忙你的去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那,那我給您去拿一些特别的彈藥······”

學徒深深地鞠躬,但又時刻注意着對方,面對着阿多尼斯的方向顫抖着往後退。

地下室裡确實還有其他的彈藥,但他并不是真的打算将那種新式彈頭交給眼前的惡魔。

他隻是想要找一個借口離開對方的視線,然後想辦法逃走。

阿多尼斯也沒有繼續為難這個三号NPC,畢竟他眼前有了更好的玩具。

這次往槍管裡加的是鉛彈,阿多尼斯裝得還挺順暢。

裝填好彈藥以後,他從櫃台翻身而入,快樂地摸遍了鐵匠鋪,找出了之前鐵匠所說的“第三把槍”——口徑還比手裡的兩把大一些呢。

雖然也是單發、也需要每次開槍後自行裝填,但至少現在他有三把這樣的槍了。

玩家吹了個口哨:“這還差不多!”

他把第三支槍插進腰帶裡,兩手各一把槍,很滿意自己的前衛造型。

這時候,他聽見了鐵匠鋪外傳來的喊話聲。

“放下武器,外鄉人!我們已經知道你的惡行了——你要是不肯丢下武器,你一出來,我們就直接殺了你!”

就算是這樣偏僻的小鎮,也有自己的治安系統。

雖然具體說來,隻不過是鎮長外甥帶了幾個民兵每天到處閑逛······但聊勝于無。

此刻,幾名青壯年正站在街道盡頭,躲在建築物和木桶等雜物的後面,緊張地等待着兇徒的反應。

比起弓箭來說,“槍”算是個昂貴的新鮮玩意,但大家都知道這種武器的威力。

而且、而且據說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所以,出于對火-槍和惡徒本性的忌憚,他們并沒有立刻沖上前去、靠着人數捉拿對方。

哪怕對面隻有一個人,這些平日裡威風八面的“好漢”們,此時也隻敢躲在遠處、大聲喊話,警告對方束手就擒。

阿多尼斯對着他們的方向随便開了一槍,吓得那些高大的男人全都縮着脖子、躲到掩體後面去了。

看到這滑稽的一幕,阿多尼斯暢快地大笑起來。

“好啦!我可忙着去驅魔呢。”

玩家潇灑地跨上不屬于自己的馬,欣賞着手中的火槍,笑着說:“出發喽!狩獵女巫去!”

民兵隊裡沒有人有勇氣直接沖上去、冒着被近距離連開兩槍的風險制服這個披着人皮的怪物,但他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于是,這些人隻能遠遠地跟在後面······

乍一看,好像是由玩家帶領着隊伍向前行進似的。

所以,當阿多尼斯勉強在“上午”這個期限内,抵達女巫家的圍欄外時······

看起來竟然還有些氣宇軒昂的樣子,活像一個帶領部隊前進的大将軍。

茜茜裡站在圍牆邊,驚疑不定地看着身後遠遠墜着一群人的阿多尼斯。

那些民兵們也忌憚地站在遠處,看着“獵魔人”和“小巫婆”會面。

她警惕地後退半步,回到圍牆攔住的區域内:“······怎麼回事?酒呢?”

阿多尼斯幹脆地回答:“沒帶。”

茜茜裡翕動了一下嘴唇,看着玩家身後那些警惕的男人們,輕聲說:“看來你下定決心了。”

玩家猜到她誤會了什麼,一下子就樂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地大聲胡說八道:“是啊!我帶着那麼大一群人來剿滅女巫了,是不是沒想到啊?我要帶他們踏平你家的圍牆、鋸掉你家的老樹燒柴火,然後在你的後院裡開燒烤派對,你能擋得住嗎?”

茜茜裡面無表情。

“我算不上真正的女巫,”她說,“但我建議你和你帶來的人不要就這樣進入母親的領地。”

“噢噢。”

阿多尼斯不怎麼在乎地胡亂點點頭,然後毫無征兆地開了一槍。

是他之前沒有用過的黃銅彈,據說很适合狩獵的時候用。

茜茜裡愣住了,被巨大的沖擊力帶得向後退了半步,她的胸腹之間轉眼就被血液染紅。

——随之而來的是一種恐怖的尖嘯。

小屋那邊有什麼東西陷入了暴怒。

阿多尼斯哼着小曲,好像完全沒有聽到那可怖的嘶吼一般,不慌不忙地給火槍換彈。

茜茜裡收到了重傷,忍不住微微弓起身子、用手捂住傷口,卻沒有逃跑的意思。

她的身體仿佛一顆年輕的小樹一般,從那血洞中長出了樹葉,開始抽條。

而她隻是平靜地接受這樣的變化。

“是一個好辦法。”她仍然用那種非常輕、非常飄忽的聲音說,“如果沒有我來當她的‘長生不老藥’,她不可能撐過第十三個月了。”

阿多尼斯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也不是特别在意。

因為此時此刻,女巫的房子可好看多了——

随着剛才那聲詭異的尖嘯,那幾乎和巨樹融合的小木屋扭曲了起來。

它在不斷拉伸、拔高,就好像一個怪物從地下爬出。

大地在顫動。

不斷有根須在草坪中破土而出,那間小木屋也被無數粗壯的樹根頂着升上半空,好像一個龐大怪物的頭顱。

被樹根舉到半空中的木屋房門大開,窗戶也全部震裂開來,露出了房屋内部形狀扭曲的樓梯,還有壁爐——壁爐裡燃燒着古怪的“火焰”,那“火焰”正暴怒地升騰着,令人心驚膽戰。

阿多尼斯笑嘻嘻地擡頭觀賞着那詭異的房屋,第二把槍的槍口卻随意地指向茜茜裡,繼續測驗“真·幻境主角能不能被打死”。

房屋的變化很有趣、很值得一看,但他知道,引發這種變化的原因大概正是自己對茜茜裡進行的攻擊。

——他想看到更多。

于是第二發子彈出膛。

茜茜裡卻抓住了玩家沒有盯住自己的機會——

她躲過了來自玩家的攻擊,掙脫自己身上長出的那些細枝,全力奔跑起來,沖出了石頭圍牆的範圍。

她依舊想活下去。

她想用藥草酒解決“母親”,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一名女巫的眼皮底下逃走。

茜茜裡不在乎那個假獵魔人到底揣的什麼心思——就讓他和他帶來的那些人擋在自己和“母親”之間吧,哪怕隻能阻礙“母親”幾秒,都是有價值的。

隻是說到底,還是自己看走了眼,找到的工具人比想象中更愚蠢。

······竟然妄圖在女巫的領地正面與之對抗。

第二聲尖嘯。

女巫察覺到茜茜裡的行動以後,明白自己的血嗣甯願冒着生命危險,也想要逃離自己。

她的憤怒更上一層,屋内的爐火轟然爆發。

這時候,玩家、茜茜裡、以及遠處小坡上的NPC們,全都感覺自己的視野扭曲了,陽光全部被那恐怖的怪屋遮擋,整個世界好像變成了飄忽的夜晚。

除了在場的活人、以及那與巨樹融為一體的小屋,其他的一切都仿佛變成了戲劇裡的布景。

下一瞬間,阿多尼斯眼前的景象就完全變了。

他站在原地,卻已經身處一座恢弘的、肅穆的白色殿堂中。

一個神官打扮的男子正站在他面前宣讀手中的文書:“你擊敗盤踞鄉間的女巫有功······”

玩家不喜歡有人高高在上地和自己說話。

尤其這個人隻是個NPC······

讓人忍不住想試試看做點奇形怪狀的行為,看看能不能收獲特殊對話。

更何況,玩家的手裡······正好有一把裝填好的槍。

玩火槍玩上瘾的阿多尼斯不緊不慢地扣動扳機,又是一發子彈射出。

眼前的“神官”一瞬間扭曲成面容恐怖的惡鬼,場景也拉扯着,好像被攪和得一塌糊塗的奶油濃湯——

幻境破碎,玩家的意識回到圍欄外,剛好看見一根粗壯的枝條頂端似乎站着一個外形可怖的佝偻老妪,此刻正在根須的拱衛之下飛速向後退去。

女巫快要氣瘋了。

雖然這個家夥手裡有麻煩的東西,但是終究隻是一個普通人。

女巫紮根于此數十年,将這片土地徹底納入自己的掌控——任何踏入圍欄内部的凡人,都等于親自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她手中。

她心裡隻想着逃走的茜茜裡。隻有茜茜裡是最重要的。茜茜裡不可或缺。

但這該受詛咒的孩子背叛了自己,竟然想要逃走——在這最關鍵的節骨眼上!

女巫的怒火如此旺盛,她的靈魂正熊熊燃燒着。

她嫉妒自己的女兒,如此年輕······生命的活力······

她憎恨自己的女兒。

她不得不看着茜茜裡、卻不能傷害這個珍貴的祭品,還必須将茜茜裡放在自己的領地内牢牢盯好,防止她像鳥兒一樣飛走、再也不回來——她不得不看着茜茜裡,看着那青春貌美的面孔,她自己曾經也擁有過······一天比一天更可憎······

從這小東西出生開始,每一秒都是折磨!

但即使這樣厭惡茜茜裡,女巫也不得不承認,在逃跑這件事上,自己的女兒和所有該受詛咒的、腿腳輕便的年輕人一樣,擁有該死的靈巧。

隻是短短數秒,茜茜裡就已經超過那些吓得東倒西歪的民兵們,向更遠處跑去,好像乘着風一般。

要想把那該死的叛徒追回來,就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這自不量力的蝼蟻身上——後面還有不少礙事的家夥要解決。

女巫想要用最簡單、最省時間的辦法,殺死腳下這個傷害到寶貴祭品的凡人。

于是,女巫根據過去自己對付正式獵魔人的經驗,給他設置了一個幻境。

哪怕不能真的騙到他······

隻要能有那麼一瞬間,讓他遲疑就好。

這樣,她就能簡簡單單地殺死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然而面對幻境,對方卻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用的甚至是她最懼怕的鐵作子彈!

哪有人看到幻境的一瞬間就直接攻擊的?!

這時候,女巫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感知出錯——莫非對方真的是老練的獵魔人?

但她更相信“觸覺”給自己的反饋:那站在圍牆外的隻是一個素質平平的凡人,沒有接受過任何神之使者的祝福,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凡人。滿世界都是、一抓一大把的凡人。

竟然差點毀掉了她最重要的材料。

還傷害到了自己······

不可饒恕。

木屋内的“火焰”越燃越旺。

但眼見着茜茜裡已經快要跑下小坡,跑到鎮子裡去了。

女巫決定不再顧忌自己的觸枝可能受到的傷害,先全力絞殺這些不自量力的凡人,然後立刻将那愚蠢的孩子抓回來。

扭曲成怪獸的小屋像是從地下浮起的大章魚一般,拍打着無數枝條,向玩家的方向抽過去。

阿多尼斯開出最後一槍,是一發鉛彈。

但這并沒有阻礙那植物組成的海浪哪怕一秒,傲慢的凡人一眨眼就被邪惡女巫吞沒了。

“?”

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再次襲來,阿多尼斯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正仰面躺在地上,血條已經清空了。

得,又被Boss打死了。

阿多尼斯不爽地大喊:“呃啊啊啊!哪有這樣的Boss?本身已經夠離譜了,幻境難道不是捷徑嗎,裡面的Boss竟然還能更離譜的?!”

可惜他已經挂了,靈魂狀态下,頂多隻能在聊天頻道裡刷屏。

聊天頻道内有兩名隊友都處于無法溝通的狀态。

嗯?這說明······

那個後來加入的小子也已經出來了?

阿多尼斯四周環顧了一圈,希望能看到另一個幽靈。

但是并沒有。

隻有不遠處一團火光,平闆車上躺着兩名還在副本中的玩家,由NPC們守着。

另一個玩家看起來神遊天外,估計正在挂機休息,或者在刷論壇。

阿多尼斯不忿地發現,隻有自己躺在原地、沒人搭理。

“可惡啊啊啊啊——!”

玩家憤怒的咆哮,無人傾聽。

~~~~~~~~~~~~~~~~~

那之後的某個備忘錄條目:

“以後隻要是有劇情的副本,就再也不要無限量給玩家發武器了!火也不行!!Boss既然有機制,那就讓他們自己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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