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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第十八章 滿園春雨愁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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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将将入夜,萬竹園上頭的那片天便如同浸了墨一般,濃雲翻滾,是風雨欲來的征兆。

章懷春一行人回了萬竹園,一場春日夜雨便淅淅瀝瀝落了下來。

如今的萬竹園,因多了章萊、蕭怿與紫苑的一對兒女,偌大的園子,已沒了往日的清淨,反動顯得擁擠吵鬧。

今夜,這幾個孩子全然不顧夜黑風涼雨絲斜,竟讓人掌了燈,在園中的那座亭子裡打毽子。

這園中尚有靜養的阿母和坐蓐的四女公子,章懷春一入園便聽見了這幾個孩子的嬉笑喧鬧聲,心頭很是不喜。

她高聲喚了聲:“槐序!”繼而嚴肅提醒道,“莫在這園内喧鬧!落雨了,早些回屋,當心淋了雨受了寒氣!”

章萊聞聲朝她這頭看過來時,一眼便見到了她身後那人——是她已許久不曾見過的阿父。

她眼中倏地亮起了兩點光,卻又覺心口一陣刺痛。怔愣失神之際,她聽不清衆人驚慌失措的話語,也不曾留意蕭怿踢過來的毽子已朝自己飛了過來。

反應過來時,那雞毛毽子已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眉心,在她眉心落下了一枚銅錢大小的紅色印記。

她的眼中忽就蓄滿了淚,淚眼汪汪地揉着眉心喊痛。而隻有她自己知曉,她并非是因痛才流淚的。

蕭怿與那一對兄妹見事态不妙,相繼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她疼不疼。

章萊卻對這些話充耳不聞,隻是鄂然失色地看着一步步朝亭中的自己走來的鄭純。然而,在鄭純擡手想要觸碰她眉心的那道紅印時,她忽受驚般地向後退了幾步;而後,一溜煙地奔出亭子,徑直跑出了園門。

鄭純看着她慌慌張張奔逃的身影,隻覺如鲠在喉。

方才,她看他的眼神是含着恨、帶着怨的,一如去歲冬日裡,她說不要他這個阿父時的眼神。

而蕭怿卻當章萊突然離開是因那毽子砸疼了她而着了惱,撿起地上的那雞毛毽子,便拔腿追出了園門。

亭中那一對年幼的兄妹也欲追過去,章詠春及時喚住了兩人:“落雨了,你們又這般小,可不要學那兩個夜裡往外頭跑,去屋裡讓你們的阿母取兩把傘來。”說着便一手攬過一人,将兄妹二人推進了屋内。

她又轉身對章懷春道:“阿姊,姊夫像是丢了魂,你過去開解開解吧。槐序那頭,怿兒追過去了,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去給兩人送傘。”

章懷春先是道了聲謝,而後道:“他如今不算是你姊夫了,你還是改改口。”

章詠春臉上的笑淡了幾分,認真道:“我隻認他做姊夫。”

恰逢此時,紫苑送了傘來,她接過,便出了門。

章茆也于此時對章懷春耳語了一句:“我先去見叔母,你與鄭郎君也早些回屋,我還有要事與你說。”

章懷春颔首應了聲好,便緩步邁入了亭中。

***

亭中,鄭純看上去似有些神思恍惚,雙目始終望着那道園門的方向。

“鄭純。”章懷春輕輕喚了一聲。

鄭純這才收回了目光,黯然道:“槐序仍是不肯原諒我。”

章懷春不忍見他這副模樣,柔聲安撫道:“她早便原諒你了,隻是在與你置氣,你過後好好哄一哄她,她還是願再親近你的。”

“真的?”鄭純狐疑,卻又垂眸深深凝視着她的眼問,“你呢?你願為了我留下來麼?”

章懷春行至一旁的美人靠上坐下,望着他頹然苦笑:“斑郎,你明知我若是留下來,便會牽連侯府一衆人的性命,甚而會讓揚州再次遭遇兵革之禍,你讓我如何……如何能安心留下來?”

鄭純卻道:“你不知和親背後的陰謀。即便你和親烏孫,朝廷也并不會因此放過侯府。”

章懷春自來了曆陽,便被困在了這牛渚矶上,所有消息皆是從上這裡來的阿父或阿兄口中得知的。

聽了鄭純這話,她意識到阿父或阿兄許向自己隐瞞了什麼,不由擡眸緊緊盯着鄭純問:“你此話是何意?”

鄭純見她果真被蒙在鼓裡,暗歎一聲便過去她身旁坐下了,而後便将除夕那夜白馬寺走水的始末緣由一一告訴了她。

“白馬寺走水,劉和不知去向,太皇太後剿滅楚黨的計劃也因之被打亂。而在剿滅朝中楚黨一事上,太皇太後與王令君是一樣的心思,皆對那些人深惡痛絕,恨不能斬盡殺絕。

“正旦朝賀後,兩人便開始聯手清剿曾與劉和有過來往的朝臣。隻是,在令尊是否是楚黨一事上,兩人有了分歧。太皇太後堅信從劉和處搜出的那些書信是僞造的;王令君卻因對那詩谶裡的預言深信不疑,甯可錯殺,也不願放過。因為此事,太皇太後被氣得一病不起,王令君更是以‘太皇太後重病須靜養’為由,将人看管了起來,不許旁人探望。

“而王令君明面上派我前來傳達和親旨意,暗地裡卻已調了兵馬前來。揚州,不會因你答應和親,便能免了這場兵革之禍。”

章懷春聽得心驚肉跳,不覺攥緊了手心。

“可若……”她轉目看向鄭純,不解道,“若那王令君一心隻想剿滅阿父,又何必多此一舉派你來傳達和親旨意?”

鄭純目光深深看着她,看她膝上的衣裙被她那雙手抓得褶皺叢生,便知她内心極不平靜。

他正欲向她解釋王博此舉的用意,她望向他的目光裡忽摻雜了幾許質疑,緊蹙着眉心問道:“你是他派來的人,他用白馬寺衆僧的清白生死威脅你,你會替他打探揚州虛實麼?”

鄭純被她問懵了。

她的話語雖溫柔似水,卻淬了冰,砸得他心口又冷又痛。

他強忍住心口的那陣陣刺痛,溫聲向她解釋:“後宮的雲杜君信奉西方佛,有她在,白馬寺衆僧的冤情會有昭雪的一日,我也沒甚好擔心的。

“而王令君派我來此,隻因我與你、與侯府有些淵源,想着若是由我出面,令尊令堂許會領受這道和親旨意。如此,他便能将你完好無損地送去烏孫,再圍攻揚州,也便沒了後顧之憂。”

乍然得知了和親背後是一場圍攻剿殺阿父的陰謀,章懷春仿若再次親眼目睹了揚州生靈塗炭的景象。

風中傳來泥土的氣息,她卻好似從中嗅到了一陣陣濃烈似血的腥氣,經不住彎下身子幹嘔起來。

鄭純慌了神,思及她腹中已有三月的胎兒,隻當她是害喜,忙傾身将人扶靠在懷中。而他實不知如何讓她好受些,隻能一面攏袖為她擦拭嘴邊的水漬,一面自責道:“對不住。”

章懷春掀起眼簾瞅着他,笑道:“又不與你相幹,你怎向我緻歉?”

鄭純道:“是我害你懷了身子,又在你懷了身子後棄你而去,害你這般難受痛苦。”他一手攬着她,一手撫上她的臉,目光垂下幾分,聲音亦沉了幾分,“懷兒,你既知曉和親背後是陰謀,那便留下來吧。我知我辜負你良多,也傷了你多回,但還是想懇請你能許我回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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