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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二九章 人間私語天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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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待借公主的勢威逼這置啬夫現下便将人趕出去,卻是一直沉默不語的蔡氏忽扯了扯她的衣袖,向她使了個眼色。她不知這人是何意,卻聽她向那置啬夫問了句:“姊姊不會中原話,那妹妹會中原話麼?”

置啬夫搖頭:“不會。”

“當真不會?”

“她們沒去過中原,沒見過幾個中原人,更不曾學過中原話,自是不會的。”

蔡氏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笑道:“公主也是擔心有别有用心之人欲對她不利,這才想要将那竊牆之人找出來。那人既是保家衛國的将士遺孤,潛入公主院中想也不是要害公主,應是孩童心性貪玩才忘了規矩,還望有秩能好好規訓教導。我們會将這事原委如實禀明公主,也會為那孩子在公主面前申說一二,公主寬仁,想也不會再追究。但這事不能再有下回了!”

“多謝!多謝!”置啬夫感激不已,誠惶誠恐地道,“我定會對那孩子多加訓誡教導,若再有下回,我會先打斷她的腿!”

蔡氏颔首,拉着吳氏離開了。

回四廊院的途中,吳氏憋了一肚子的不滿終是當着蔡氏的面發了出來:“你方才在哪兒當什麼菩薩?既已知曉那賊是廚院的人,趁這機會将她趕出去,你我謀劃的事才不會透露到公主跟前!你倒好!竟擅作主張寬宥了那賊,讓她繼續留在這驿站内!你知不知道,她在這兒一日,我們的計劃便有東窗事發的一日!”

蔡氏隻覺這人莽撞愚蠢,雖心底頗有些瞧不上這人,但如今既已上了一艘船,她也隻能按下心底的那點不耐,和聲和氣地向她解釋:“我看阿嫂頗有些拎不清。我們前來指認那竊牆的賊人前,公主便告誡過我們莫要節外生枝。她說‘莫要節外生枝’,便是不想過度追究此事的意思,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安安心心在這裡生下孩子。

“你若是借公主之勢将那賊人趕出了這裡,那便是違了公主的意,縱使我們的事沒有敗露,你也失了公主歡心,她怕是不願再将孩子交給你喂養,你也就甭想帶走她的孩子,回雒陽向天家邀功了。你也跟了公主三個月了,該知曉公主的性情,她不喜旁人借她的名頭狐假虎威。”

見吳氏仍是一副不開竅的模樣,她也懶得再同這目光短視的愚笨之人分析利弊,隻道:“你也甭管那賊人了!她聽不懂也不會說中原話,縱使竊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也不足為懼,你隻管将心放在肚子裡,莫要再似今日這般張揚行事,惹公主猜疑不喜。”

吳氏聽不慣她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冷哼一聲:“我曉得如何行事!”

***

翌日,置啬夫瞅着時辰揪着銀珠來這四廊院求見章懷春時,發現這院中的防守愈發嚴密,要見到綏甯公主,須得一層層通報進去。

見到這般陣勢,置啬夫心中惴惴。

在等待綏甯公主音信的時間裡,他見身旁的銀珠雙目四處亂放,臉上毫無悔改之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擡手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壓着聲音訓誡了一聲:“規矩些!”又苦口婆心地叮囑着這皮猴子,“等會子見了公主,你好好向公主賠罪認錯,不許無禮!”

銀珠點頭如搗蒜:“老大人将心放在肚子裡吧!昨夜裡,索大姑與阿姊便将我訓了一頓,我已知道錯了,絕不敢在公主面前無禮!”

置啬夫仍舊有些不放心,還欲耳提面命地交代她幾句話,便見綏甯公主身邊的明侍禦往這邊來了。

他忙向銀珠使了個眼色,當先朝明鈴行了過去,笑容可掬地向其見了一禮。

明鈴受了他的禮,繼而看向了銀珠:“你随我來。”話落便開始在前頭帶路。

銀珠卻恍若未聞,隻管呆呆怔怔地看着明鈴。

置啬夫見她這時候竟又犯了渾,壓着怒火喚了聲:“銀珠!”

銀珠忙将目光從明鈴身上收了回來,向身旁人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便擡腳追上了明鈴,垂着頭老老實實跟在了她身後。

她沒想到,公主身邊的明侍禦竟也是個美如神女天仙的女子。也不知是否是因這明侍禦與明大将軍關系匪淺的緣故,她在驚歎于她的美貌之餘,更生出了一絲親近之心。

她早便聽聞過這明侍禦乃武學奇才,一身武藝不輸久經戰場的明家男兒。她若是能有幸拜明侍禦為師,學得一身本領,将來她也能上陣殺敵,為父兄報仇。

她隻求自己揣着的那秘密能在公主面前得臉,公主能允她随使團離開這驿站,能允明侍禦做她的武夫子。

懷着這份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她終是見到了旁人口中“神女天仙”一般的綏甯公主。

不同于明侍禦冷豔明媚的美,眼前的綏甯公主,許是因懷有身孕的緣故,似有些疲乏,面色憔悴蒼白,不似明侍禦那樣光彩照人。

然而,公主依舊是美的。

風沙止歇的早間,天光透窗而入,給窗下的公主鍍了一圈淡淡的神光,襯得她的面容神聖而莊嚴,令人隻能瞻仰,而不敢稍生亵慢不敬之心。

公主的美,是能讓人從心底感到安甯的美。

面對這樣的公主,銀珠收起了平日裡的散漫,規規矩矩又恭恭敬敬地向坐榻上的章懷春跪地認罪:“小民銀珠莽撞至極、無禮至極,驚擾了公主,今日特來請罪,還請公主責罰。”

她說的是武陵話,雖是急切間學來的,吐字也含糊,但那腔調卻拿捏得甚足。

章懷春聽來覺得親切,疑惑皺眉,用半生不熟的當地話問她:“你從何處學來的這些話?”

銀珠如實交代:“是這裡的廄佐喬明教我這樣說的。他說,公主出身武陵,我若能說幾句公主故鄉的話,公主許就會心軟原諒我了。”

聽言,章懷春隻是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許久都不曾言語。

良久,她方始輕聲詢問:“你為何要逾牆?”

銀珠雙耳忽變得熱燙燙的,伏首在地,難為情道:“是……是小民耳聞公主乃神女下凡……小民從未見過神女,便……便想要見一見公主,但這兒守衛森嚴,小民沒有門路見到公主,才不得不逾了牆……”說着她忽微微擡起了雙目,小心觑着眼前的人,“公主,小民真的無任何不良居心,隻是心慕公主美貌……”

章懷春面露訝色,看着眼前這雙生動明亮的眼,竟讓她想起了槐序。

槐序眼中也曾有如這小女娘一般生動明亮的光彩,但她已有許久未曾見到過了。

再看向這女娘時,她冷肅的臉上已浮起了一絲溫柔清淺的笑。

“你年歲幾何?”她笑問。

銀珠微怔,猜不透這公主的心思。但見公主神色溫柔、言語親善,她便擡起了頭,神采奕奕地答了聲:“回公主的話,小民今年十歲了!”

“十歲……”章懷春喃喃低語,唇邊的笑意愈發深了,“同槐序一般大。”

她吩咐青楸在她的坐榻前置了張胡床,又招手讓銀珠上前入座。

銀珠有些惶恐,不敢入座。

“小民有罪,是來求公主寬恕的,不敢入座。”

章懷春道:“我已寬恕了你,你不必拘謹。你坐下,我有些話要問你。”

銀珠這才端端正正坐下了。

章懷春也并未繞彎子,直言道:“那個教你武陵話的人,托明侍禦帶了句給我,說你藏了份與我有關的秘密,是麼?”

“是!”

“是何秘密?”

銀珠卻有些猶疑地問了句:“我說了,公主便會信我麼?”

章懷春緩緩笑了:“那得看你如何說了。”

“那公主若是信了小民的話,能否看在那個秘密的份上,應下小民一個請求?”銀珠滿含期待地看着章懷春,因怕如此讨價還價會惹怒公主,又弱弱補充道,“并非過分的請求,隻是……隻是想要公主帶我離開這裡,允許我跟着公主去烏孫,能讓我跟着明侍禦習武。”

章懷春不由心生了幾分警惕:“我聽聞此處有與你相依為命的阿姊,你為何要舍棄她,随我前往烏孫?又為何要習武?”

銀珠眼神倏地黯了下來,低垂着眼簾,低低道:“我的親人皆死于匈奴人手中,烏孫離匈奴近,我想學了本事後,再找機會為親人報仇。”

章懷春眉心緊擰:“若你是為了這樣的目的要跟着我,你藏着的那份與我有關的秘密,不聽也罷。”又吩咐明鈴,“将人送走吧。”

不待明鈴上前來,銀珠忽從胡床上起身,撲通跪倒在章懷春榻前,懇求道:“求公主帶我去烏孫!我也不要跟着明侍禦習武了,隻求公主能将我帶去烏孫!到了烏孫,我便不會再賴在公主身邊了!”

章懷春不為所動,揉着眉心,再次吩咐明鈴:“将人帶走。”

銀珠知曉這次被帶出了這裡,她便再難見到公主的面,也再沒有機會離開這兒。在被明鈴從地上拽起來之際,她隻能抱着最後一絲希冀,豁出去一般喊了聲:“公主,你身邊有人要害你的孩子!”

***

置啬夫在四廊院外忐忑不安地等了許久,卻隻等來了綏甯公主身邊的明侍禦。

他的心,倏地墜到了谷底。

他趨步向前,尚不及開口詢問銀珠如何了,面前的人便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有秩帶來的那孩子,公主要将她鎖禁幾日,也好讓她面壁思過好好反省。”

置啬夫不知綏甯公主究竟是怎樣心腸的人,唯恐銀珠在她手底下被磋磨虐待,卻又不敢有絲毫異議,隻得強顔歡笑地點頭稱是:“這是應當的。”言罷便向明鈴拱手告辭。

明鈴卻喚了住了他:“有秩請留步!”繼而道,“昨日刮了一夜的風,公主所在的那間屋舍,門窗不甚牢固,吱呀響了一夜,吵得公主不得好眠,還請有秩請個工匠來修一修。”

置啬夫心下疑惑不已。這四廊院的門窗床炕、牆柱梁闆,明橋分明皆已修補過了,他也細細檢查過了。公主所在的那間屋舍,他檢查得更是細緻,并無“門窗不甚牢固”的問題。

但是,公主既說不牢固,那便是不牢固,他不敢多說多問,隻笑着應道:“公主入住前,這院子的修補工事皆是馬廄的喬明一手操辦的,我便還是讓他來為公主修補那門窗吧。”

明鈴不動聲色點頭,又善解人意地道:“想來馬廄那頭也忙,那便讓他忙完了馬廄那頭的事,再來為公主修補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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