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說,沈驚鶴。”路鶴深坐在餐桌邊喝着粥邊道,“我們要不去雪山玩玩?”
沈驚鶴正在削蘋果皮,聞言先切下了一塊脆嫩的果肉遞給路鶴深,而後道:“你空得出時間麼?”
路鶴深嘴裡含了粥,語氣含糊不清地:“你男朋友很厲害的,那課都學得差不多了,跟導師請個三四天假沒問題的。”
沈驚鶴笑了番,擡眼望見路鶴深已經空了的碗底,随即起身來拿過紙給他擦嘴:“那你說什麼時候去玩?”
“就這兩天吧,我跟導師請個假。”
路鶴深說着,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以問責狀同沈驚鶴道:“咳,沈驚鶴,我跟你說件事。”
沈驚鶴擡眼看向他:“怎麼了?”
路鶴深一本正經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上次——上次我破例讓你跟我睡一塊,但後來我都沒再同意你,你怎麼一連十幾天地都還往我床上跑?”
沈驚鶴默然片刻,将腦子裡冒出來的“那你不也沒把我踢下去嗎”給劃掉,垂眸啟唇道:“那我今晚就睡回我房間。”
“……”
“算了。”路鶴深變了臉,學着沈驚鶴的樣子莞爾道,“多個人一起睡覺也挺好的。”
沈驚鶴失笑。
路鶴深偏頭看他,複又問道:“雪山是不是挺冷的?”
沈驚鶴應道:“嗯。都得零下十幾了。”他頓了頓,又說,“你體質有點畏寒。”
路鶴深大手一揮:“沒關系的,真男人怎麼可以被這點小困難給絆住!我直接給你表演冬泳!——”
“我覺得還是有點冷。”
雪山脊背線條流暢,杏柏半邊身子掩在白色中。
風一吹,寒氣似乎能浸進骨子裡。
路鶴深還是太高估自己的耐寒能力了。
雖說七月中,太陽出來後也稍稍暖和些了,但天氣預報上的負号還是權威無比。
沈驚鶴擁住與粽子高度相似的路鶴深,似是無奈般:“那給你再穿件外套?”
路鶴深呼出一串雪霧,眺目遠望千裡白雪,而後從口袋裡伸出穿了棉手套的手來,緩緩蹲下了身子。
沈驚鶴還沒反應過來,低頭望向了他:“阿鶴你……”
豈料話還沒說完,路鶴深就突然站起來撲向他,還夾着捧冰涼的雪,沈驚鶴堪堪接住了他。
“诶?”路鶴深拂去他身上的雪,“我還以為你會栽進雪裡呢,讓你好好感受一下我當時的痛苦……”
沈驚鶴笑着,像往常一般聽他絮叨,而後在他唇上輕輕貼了番。
雪山上人雖少,但也有,兩人相貌又惹眼。
不過好歹是在國外,總歸開放點,要不然他們這會兒估計就得被拍照上微博外加八百字作文了。
沈驚鶴一個帶有暖意的吻落下後,路鶴深卻闆起了臉:“别親我,你嘴冰死了。”
“……”
路鶴深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臉上都染了幾分紅暈,沈驚鶴也忍不住擡手拭了拭唇澤,而後又笑着撫上路鶴深,後者放肆的大笑戛然而止。
他道:“是你自己涼。”
路鶴深一怔:“诶?我個二來歲的小夥子不該陽氣正盛嗎,為什麼這麼不耐寒?”
沈驚鶴捂了捂他冰涼的臉:“體質不同而已。”
“行吧。”他們現在是在山頂上,路鶴深望了眼腳下瑩白,“咱滑雪吧。”
沈驚鶴握着他的手,頓了下:“……沒買滑雪闆。”
路鶴深絲毫不覺缺興:“沒事啊,那邊不一個店嗎。不過我不會滑雪啊……”
沈驚鶴展唇一笑:“我也不會,我們兩個一起學?”
“是一起摔吧……?”
店離兩人不遠,裡面開了暖氣,一排排的滑雪裝備琳琅滿目,五顔六色的看得人眼花缭亂。
店裡坐着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看到他們進來時眸子倏忽一亮。
裡面空調熱風打得很足,路鶴深便脫了外層的一件厚外套讓沈驚鶴拿着,而後拿下壁挂上的一塊滑雪闆給他看:“哎你要不要買這塊?跟你氣質挺搭的。”
沈驚鶴本以為是什麼東西,豈料一擡眸,最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團粉色,不禁無話:“你最近惡趣味有點嚴重啊。”
“啊,小馬寶莉,不好嗎?”路鶴深看了眼闆面上粉紅發亮的小馬,絞盡腦汁瞎編着,“跟你一樣……嗯,天真可愛,善良樂觀……”
沈驚鶴禁不住笑了,從他手裡拿過闆子,将其挂回了牆上。
他而後輕捏了下路鶴深側臉,聲音放輕了些許,似乎更添了幾分暧昧的意味:“我善良樂觀麼?”
路鶴深不知為何莫名心悸:“唔……你如果贊成的話,也可以的……喂,這還有人!……”
沈驚鶴聽罷在他鼻尖蹭了蹭,而後拉開了些許距離,又道:“阿鶴,正經點挑東西。”
路鶴深邊看闆子邊回道:“我什麼時候不正經了?不要總貶低你男朋友啊……”
沈驚鶴放棄了掙紮,應道:“嗯,你最好了。”
路鶴深偏頭:“語氣不夠真誠,感情不夠真摯,重說。”
沈驚鶴:“……”
最後兩人挑好了滑雪闆,去找了店家結賬。
沈驚鶴本來是拿了塊黑白簡約風的闆子的,但路鶴深非說顔色太死極了,塞給他一個紅白樣式的自己手裡則拿着塊藍白的。
都說女生追求儀式感……雖然路鶴深不是女生,但這莫名奇妙的小固執,也挺叫人捉摸不透的。
算了,阿鶴最好了。
店主小姑娘看了看他們,眼簾翻動了番,從滑雪闆看到兩人的臉,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觀察着。
“咳。”路鶴深咳了聲,“多少錢?”
小姑娘回過神來應了聲,念了個數字,而後又問道:“你們是新手嗎?”
路鶴深回道:“對,遊客。來體驗外鄉風采。怎麼了?”
小姑娘從一旁拿來各種護具,邊拿邊道:“那要做好防護措施,摔了的話還挺疼。”
路鶴深見狀随口道:“啊,你人還挺好的。”
小姑娘擡眼,慢慢地臉紅了:
“兩百六十塊。”
“……?”
“現金還是掃碼?”
“…………”
“現在的人怎麼這樣。”
路鶴深手上拿着那塊滑雪闆,邊研究邊吐槽道:“要我給錢就直說吧,幹啥臉紅啊,讓人看了還以為要做什麼。”
沈驚鶴在給他穿護具,聞言笑了笑,複又道:“阿鶴。”
路鶴深裹了裹衣服:“嗯?幹啥?”
“她漂亮麼?”
路鶴深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須臾後他磨了磨牙:“沒你帥氣沒你文靜沒你讨我喜歡,行了嗎?”
沈驚鶴親了親他的額角,含笑道:“其實當時我也想聽你這麼說的,可惜你罵我傻了。”
路鶴深活了活手腕,警告道:“不許污蔑我,我哪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