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鶴對于徐水如的來到微微有些驚疑,不過面上卻是不顯,坐在桌邊看她。
徐水如也是不客氣,她自骨子裡便是懷有一種天下皆我家的氣質。
她上下掃視着這間屋子,神色淡淡,卻是不禁皺了眉頭。
兩相不語許久,沈驚鶴倒是想就這麼誰都别說話,但還是不願徐水如此人踏足家中,便撐着啟唇道:“來這做什麼?”
徐水如微微颌首:“我不是說過,你回國了我就來找你一次?”
沈驚鶴一頓。
似乎是說過的……不過他沒大看清。
也是,徐水如向來說一不二,不管多大的事,不過一周必定完成。
沈驚鶴不知為何喉頭苦澀。
大概是這麼久了,他也沒能把對徐水如的陰影從心中剔除。
“你不是和……沈時明,離婚了麼?”沈驚鶴自認為他們這所謂的母子之間,唯一的聯系隻有沈時明其人。
“對,”徐水如乜他一眼,“不信?”
沈驚鶴還未答話,卻見她又自嘲一笑,“其實我有時候自己也不信。”
“……”沈驚鶴直覺徐水如此次前來絕不止是訴苦甚的,也不想将見面拖得太久,便直接了當地,“……你來幹什麼?”
徐水如抱臂,似乎是在避重就輕:“來看你如何。畢竟是我與他……誕下的唯一一個孩子。”
來回憶曾經的“美好時光”麼?沈驚鶴好笑地想。
他看了看大門,好似望向另一個人的身影:“那你現在看到了麼?我挺好的。”
徐水如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許久,卻又道:“你今年多大年紀了?應當是有戀人了。”
語氣平平,不帶一絲疑問,她說話一直是肯定的。
沈驚鶴擱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地屈起。
他選擇略過了這個問題,緘默着不回答。
他也是沒弄明白,徐水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單純來唠家常,還是突然發覺要好好珍惜自己這個兒子?
當然,以上兩種可能在徐水如身上發生的可能都極小。
她從來不會後悔。
徐水如冷冷地一哼,環視了圈周圍,而後看回沈驚鶴,說道:“為什麼不說話了?那我就放心猜吧,剛才我撞上的那個人,你的戀人?”
“……”
沈驚鶴本該意識到,徐水如是個很敏銳的人,猜到的事十分中有九分對。
或許是因為有些訝異的緣故,沈驚鶴一時間沒能保持住面上的表情,便讓徐水如抓住了最後一分破綻。
她的眉頭越擰越緊,漆黑的眼珠裡劃過一絲厭惡似的情緒。
從小的名門貴女,哪怕隻是邊緣樣的人物,該受的教育也一樣不少。
“……怎麼,”沈驚鶴呼出一口氣,擡眼來看她,“因為沈時明而管了我十八年,現在和沈時明離婚了,還要來管我的感情麼?……”
徐水如沒回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很喜歡他?”
沈驚鶴對這個問題不需任何思考,畢竟快喜歡了七年的人,哪怕沒有感情,也能養出習慣。
徐水如見他的表情便了然,唇邊劃開一個笑,繼而又是問,“那你覺得,他喜歡你麼?”
沈驚鶴不由怔愣。
或許他的思維已經被徐水如帶偏了,此時竟真的有些許,不安和懷疑。
雖然路鶴深說過,和他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他,而不是覺得好玩抑或是什麼,但他仍是……不敢下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