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主人叫我們盯着他倆,可人這進去了,那我們...”剛從未霄那匆匆趕回來的影二,沖着與他一同潛伏在醫館外的影一說道。
“能怎麼辦,等着吧。”
在外看來簡樸的房屋,其内裡卻是别有洞天。
向着屋内走去,少女嬌俏的聲音傳來,逐漸清晰。
“婳婳,你先别動!就差一點點,很快就畫好了!”
透過垂挂的竹席,隐約可見兩女子,一人側坐倚靠在扶手上,一人伏案作畫。
見樓熙鸢此刻正用畫筆照着秦婳描繪着,沈澈并沒有急着讓小童帶他們進去,而是在外面等候一番。
室内燃着熏香,雖淺淡卻讓沈澈感到一陣頭暈,于是他便不動聲色地将手撫上旁邊的櫃子。
直至樓熙鸢放下筆,捧着畫卷小跑到秦婳面前,欣喜道:“婳婳!你看我的畫,你是不是很漂亮!”
樓熙鸢眉眼彎彎,眼眸晶亮,其中似有星辰閃爍。看得秦婳也不由得彎了唇,整個人也因為樓熙鸢而洋溢着喜悅。
“嗯,鸢鸢的畫作最是好看。”
見面前兩人并無覺察自己的到來,或是察覺了沒有理會。沈澈就讓那小童,先帶煙岚去尋些吃的、玩的,自己則是走上前對樓、秦二人“訴苦”去。
“樓師姐,秦師姐。可讓師弟好等啊!”
沈澈雖性子冷了些,卻也因熟絡的關系,語氣中帶着些調侃。
聽到沈澈的打趣,樓熙鸢也不惱,隻是走出秦婳的懷抱信步到沈澈面前。
繞着沈澈,将他渾身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微微皺眉:“小池清,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我記得,我是讓你去臨安養病的,不是讓你在那裡搞垮自己身體的吧!”
聞言,沈澈似乎預知到會發生什麼,即刻求助式地看向秦婳,希望她能為自己做些辯解。
接收到信息的秦婳,卻裝作啞巴不說話。
不過她的眼神似乎說着:該!
沈澈:“……”
忽然,沈澈直覺自己手腕騰空,被一隻溫熱柔軟的手握住。
就見樓熙鸢三指搭脈,皺着的細眉從始至終沒有分開過。
她語氣中帶着責備和心疼:“你明知道今日十五,你的脈象亂成這樣還敢出來!當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這段時間不要再動武了,切記!”
說完,她還不忘補充道:“哦,莫要忘了。對我,岚岚可不會替你隐瞞的。”
聞言,沈澈隻能認命地低頭乖乖應下,就見樓熙鸢輕盈地轉過身,步伐翩翩,帶動着衣擺輕輕搖曳着走向秦婳。
“婳婳,你們的事情我就不會摻和啦!但切記不要受傷,我會心疼的哦!”轉頭,她又對秦婳俏皮道,“知道你們有要事,快去吧!”
“還有,我要吃月華樓的桃酥!”
秦婳自然應下,而後又旁若無人地在樓熙鸢額頭上落下一吻。
便帶着沈澈從後門出去,鑽過幾個巷子他們便到了街市上。
忽然,鼻尖嗅到一旁飄來一股濃郁的、低劣的胭脂味。
那是芳庭樓的姑娘們最愛用的胭脂味,随後姑娘們攬客的嬌媚嗓音與那胭脂味一同傳來。于此沈澈了然,隔壁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芳庭樓。
沈澈清楚,這芳庭樓是衆多達官顯貴聚集之處。
一來是為了享樂,二來是因為芳庭樓背靠皇家,話雖如此,但這背後究竟是誰便不得而知了。
沈澈前腳剛踏入門内,後腳便有姑娘看着他的臉躊躇止步不進。
原因無他,沈澈長得漂亮,卻不同于芳庭樓内姑娘們的豔麗,而是一種清冷出塵之感。他身上冷冽的氣質令人不敢靠近。
即使這樣,也還是有為了謀生的姑娘湊上前。
隻是還未觸及衣角,就被慌慌張張趕來的老鸨推搡開。
秦婳二人剛進門時,老鸨忙着招呼客人沒注意底下發生什麼。結果,一下來就看見秦婳帶着一人站在原地,四處張望着不知在找着什麼人。
清楚來人目的的老鸨急忙跑,上前推開試圖湊上去的姑娘,而後又将他們引上樓。
路上,老鸨還不忘為剛剛的姑娘解釋道:“這位公子您見諒,那個姑娘才出來接客沒幾天,不懂咱這兒的規矩!您大人有大量,嘿嘿…”
說着還不忘陪笑幾聲,但見遲遲沒有得到回應便再沒有出聲,隻在前面帶路。
直至她将二人引到一間房内,房間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張桌子,上面擺放着九個竹排。
而後便匆匆離去。
沈澈上前,在那桌上瞧了又瞧,手在那桌上不知擺弄着什麼。
旋即轉身,對走至房間另一端的秦婳出聲道:
“師姐,接着。”
接住沈澈抛來的竹排,秦婳隻看了眼上面的字“枕春”,就放進面前的卡槽内。
不一會,秦婳面前的牆便發生動靜開出一扇門。
門後突然有人影竄出,徑直撲向已經走上前到秦婳身邊的沈澈身上。
“小池清!我可想死你了!”
此人正是當朝五皇子,李忱緒。
此時沈澈正被他摟得有些喘不上來氣,用手正捶着李忱緒的後背。
秦婳見狀趕緊把人拉開,沒好氣道:“你這個師兄就不能穩重一點,沒看見池清被你勒得喘不上來氣。”
“一時激動,哈哈!而且身為大師兄,我可是帶動了整個山莊的大家活潑開朗你就說小鸢是不是這般吧!”聞言李忱緒當即為自己辯解,話落。
卻也不得不讓秦婳認同,然後又聽他歎息着:“唯有小師弟一人,從始至終都是這樣冷淡。也就同我們在一起是收斂些罷了。”
于是,秦婳又回頭将目光轉向沈澈。
沈澈:“……”
也不等沈澈說些什麼,下一刻,就見李忱緒突然認真。方才跳脫潇灑的氣質蕩然無存,整個人變得嚴肅。
“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