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澈吃好後,二人就出門往街市走去。
一路上二人看到許多與他們一樣,服制特别的外地人,那些人手中所持武器各不相同,或是折扇,或是長鞭。
這于沈澈屢見不鮮,卻是未霄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些。
當然,前提是排除他那位便宜師傅。
“啊、阿嚏──”
忽地,原先坐在二樓喝茶的司徒末感覺鼻間一癢,猛地打出個噴嚏,手中茶杯裡滾燙的茶水因為動作灑在手上。
于是,二樓的衆人就看見一位身穿白色粗衣的老者,一邊甩着手,一邊在口中喊着:“哎喲!哎喲,燙燙燙燙……”
另一邊,沈澈帶着未霄繞過人流往巷子裡鑽,一路上聽着人群的喧鬧聲漸漸遠行,腳下的路也因為逐漸變得微弱的光線而不清晰。
但沈澈的步伐從一而終都是一樣的快,腳下參差不齊的石磚并不能阻止他前行,一切都是那樣的輕車熟路。
對哦,文月是清河人,所以他認得路也正常……
這樣想着,看着前方一心趕路的沈澈,未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思緒間,未霄驚覺自己與沈澈拉開了些距離,便加緊着步子緊跟上沈澈。
不知道過了多久,未霄已經記不清他們繞過多少巷子,他能感覺到沈澈在有意避開什麼。
慢慢地,他開始嗅到一股熟悉的花香,而沈澈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于是,他警覺地拽了拽沈澈的衣袖,沈澈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在未霄因為手腕處忽然出現的冰涼怔愣的一瞬間,沈澈就帶着他,徑直往前面幽黑的巷子裡跑去。
等跑出一段路程後,二人就躲在一個轉角處。
寂靜中,能夠聽到房檐水滴落下砸在地上的聲音,還有沈澈細微的喘息聲。
二人同為習武之人,本不應該因為這一小段路就感到疲憊,隻可惜沈澈如今身體抱恙,早就沒了青壯年該有的體力。
如此一來,他便隻能扶着牆邊休息片刻。
正當未霄想要出聲關心時,一道嬌媚的女聲傳來,似乎在同身邊的夥伴說着什麼。
隻聽她道:“方才你說跟着沈池清,就能找到安全進入付家舊宅,現在他發現我們了,人也被跟丢了,你說該怎麼辦?”
不知為何,沈澈聽那聲音竟有些莫名的熟悉,卻讓他想不起來是為什麼。
接着就聽見與那女子同行的人安慰她,道:“姑奶奶诶,你别急肯定有辦法的。現在那沈池清與一個病秧子無差,想要找到他自然不是什麼難事,我們甚至還可以把他抓回去換賞金。屆時還能給你買新衣裳。”
“哼,你最好能做到。”那女子嬌嗔着,往前走了幾步,手中提着進來前同夥為她點亮的燈籠,四下張望着,複道:“但我看他身邊還跟着一個人,那人看着不像好對付的樣子。畢竟,他認識司徒末。”
司徒末?
聞言,藏匿在暗處的沈澈轉頭借着遠處的一點點微光打量着未霄,心裡不知在盤算着什麼。
隻是可惜,未霄聽那兩人對話過于認真,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目光。
直到沈澈察覺對方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他才有了動作,拽着未霄的手腕往另一處出口跑去。
或許是深巷過于幽暗,以至于在快要抵達出口時,未霄竟覺得外面是明亮的。
當清冷的月光重新落在二人肩頭,他們已然站定在出口,這裡與剛剛的入口相隔不過一間矮房,但想要到這邊來卻要繞很多路。
這才讓沈澈二人有機會将他們甩掉。
就在二人簡單歇息片刻準備再次啟程,前往付家舊宅時,那道令沈澈感到熟悉的女聲再次響起。
隻聽她道:“沈池清,你要去哪兒?”
聞言,沈澈回頭看去。
就見身後的屋頂上,一名女子身着紅色紗裙,頭戴紅色彼岸花簪,手持長鞭站定,她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不多時,她的同伴就出現在他們身後。
“你不記得我了嗎?”那女子停頓一下,接着就重音緩道,“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