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虞清茗指使秋敏給她倒茶,然後沖虞清茗說,“你天天一副小家子氣的衰樣,合該去外面繞着虞府多跑幾圈把那衰氣磨掉。”
要真到外面跑幾圈,虞清茗半條命得要沒了。
她到底是不敢惹虞清沅同她辯論,怕哪天真強拉着出去跑,所以喝了口茶沒做聲。
虞柳知道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問她:“你來做什麼?”
虞清沅:“你這麼問我是什麼意思,像是我腆着臉來你這兒的。”
虞柳拿她這樣的人沒辦法,“我沒這個意思,那你要我怎麼問?”
“算了,不和你計較。”虞清沅先寬宏大量饒過她,正事要緊,“母親這幾日忙,托我告訴你,到時去京兆尹府上要當心的事。”
早幾日虞柳她們幾個女眷已經知道要去京兆府上。
京兆尹姓李,燕州人士,年過三十,是朝堂上奪目的新貴,這次要去的便是他獨子的周歲宴。
要單單隻有這層京兆尹的身份,用不着董望蓉特意交代什麼。
但這李京兆的夫人是陛下親自拟旨下嫁到李府上的公主,是尊貴的帝女。
二人的獨子出生六個月後,陛下親封此子為侯并賜下丹書鐵券給四公主。在朝引起不小的轟動,連民間也議論紛紛。
“我也不清楚為何四公主受榮寵至此,不過據說和當年公主下嫁有關,其中還有其它辛密不為人知。”
不然今上也不會年年往四公主那裡送補貼,生怕她過不好。
虞清沅沒說後半句,她喝了口杯子裡的茶水後看着這茶水有些嫌棄,“你院裡哪個的婢女煮的茶,竟能難喝至此!可惜這上好茶葉。”
虞柳喝不出茶好茶壞,虞清茗有疾嘗什麼都淡而無味。
兩人面面相觑,又看向秋敏。
秋敏出了房門不多時又回來,“是春江那小丫頭煮的,大夥去搬擺件沒注意到她,讓她壞了茶水。”
小丫頭一刻也閑不住,院裡的姐姐不讓她動貴重的擺件她就自個找事做。
虞清沅挑眉:“原來是她,你天天帶着個小丫頭也不見她有什麼長進,成天笨手笨腳糊裡糊塗,幹脆讓她幹點粗活磨砺一下。”
虞柳道:“她小小年紀幹得了什麼粗活。”
虞清沅也不怪這茶難喝了,拿春江當笑話,“也是,這丫頭上次去我院裡傳話時摔了個大跟頭,喊人給她塗點藥,她倒好,差點在爐子旁把衣服燒着。”
虞柳:“人沒事就好,我喊管事托店給她再裁了身厚點的衣裳,她人小長得快,也不算浪費。”
虞清茗贊同道:“是啊。”
虞清沅斜了眼虞柳說:“你倒是大方,她身上可把我那廂房的紗簾點着了,差點毀了我屋子。”
虞柳理虧,隻能順着她:“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大好人,我将平洲水紗都賠給你了,你就莫怪她。”
“我不和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計較。”虞清沅把胭脂盒裡的顔色抹在手背上。
欣賞了一會胭脂的顔色,虞清沅狐疑道,“虞清榭怎麼不給我送胭脂,我難道稀罕他那些首飾?他送的都過時了,還得過段時間等他忘了送的這些後,再拿去熔了重打一套出來。”
虞清茗:“你要是喜歡這顔色,你拿去幾個,我平常不出門這些東西用得少。”
虞清沅又反悔了,“我也不稀罕這個,你自個留着,我有的多的是。”
這人太難伺候了,虞柳和虞清茗對視一眼,看見對方眼裡的無奈。
“母親還有什麼要你交代的嗎?”虞柳問虞清沅。虞清沅一僵,顯然是早已忘了正事。
虞清沅回想了一通說:“我記得四公主性子有些冷,生母是薨逝的賢妃,據說和她性情頗為相似,都不愛聽人奉承讨好的話。到時你就規規矩矩問了好就行,别多說話免得惹人煩。”
“其二便是公主之子,且貴為侯爺,到時會有許多賓客來京兆府上。你可千萬别同陌生的姑娘走近,胡亂結交”
“若走散了,之前在劉國公府上同我們一道說話多的姑娘們。你要看見哪個在,便和她走在一塊。”
“什麼馮府、曹府、羅府…”虞清沅報了一堆後有些岔氣,”這些統統别搭理!千萬千萬别搭理!聽見沒!”
一連串的姓氏把虞柳砸得劈頭蓋臉,她念了大半串後卡住:“還有誰?”
虞清沅苦思冥想又把名單報了一遍。
虞柳又問她:“看見她們就走?一句話也不說。”
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過,虞清沅補救道:“打個招呼可以,打完招呼你便托辭走掉。”
一旁許久不作聲的虞清茗開口道:“這些可都是和皇子沾邊的人,父親不希望虞府和他們走太近。”
虞柳點頭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