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白氏從雲州送來了許多東西,給虞柳的占了很大一部分,當單子和大批紅木箱送進虞柳的院子裡時,虞柳被驚到了。
這白府财力雄厚至此,不愧是雲州百年世家,底蘊足。
東西是白四夫人送上虞府的,對外說是白老夫人補償剛到京城的虞柳,給她撐撐場面好叫人不輕瞧她外孫女。
虞柳翻看厚厚一沓單子,在上面不僅看見了首飾珠寶,還看見了許多雲州的土儀。
都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虞柳卻想念雲州讓秋敏拿庫房拿來看看。
剛進庫的東西又被翻出來,秋敏把每樣東西都挑了一樣,有腌魚腌鵝鴨,還有雲州節會特有的面具木偶等。
虞柳先是拿了面具往臉上比劃,遮住臉再探出來。這面具上畫作鬼神樣子,用以驅邪避害。
“吓人嗎?”虞柳捏着面具向秋敏和春江展示。
春江:“好吓人。”
秋敏笑着說:“是有些吓人。”
虞柳把這面具放下來,“我爹有回不在家,夜裡酒樓裡進了賊,我戴着這種鬼面把他吓暈了。他是嶺州來的,若是在雲州待久了必不會被吓成那樣。”
桌上土儀不少,虞柳又看了一圈,奇怪的“咦”了一聲,拎起一條腌魚的挂繩。
“這麼重?”虞柳疑惑道。
腌魚被抛開的肚子被縫上,在她手上轉了一圈後,腌魚被吊住的嘴豁開一個口子。
“咚!”
腌魚重的掙脫了繩子直直摔在地上,發出一道巨響。
“怎麼了姑娘?”外面有婢女問。
“無事,不小心把凳子碰倒了。”虞柳蹲下來撥弄那條腌魚。
秋敏問:“姑娘,怎麼了?”
半晌,虞柳說:“腌魚為什麼縫起來,不會爛掉嗎?”
秋敏不解道:“雲州的腌物不是都縫上肚皮嗎?我瞧過之前白府送來的土儀,好像都是縫了肚皮的。”
虞柳:“我從來沒在雲州見過有人把腌物肚皮縫上的。”
說着,虞柳把這條腌魚放到桌上,這腌魚的魚嘴也縫上了,整條魚的内裡密不透風。
“拿剪子來,裡頭好像有東西。”虞柳說。
春江把剪子拿來,虞柳便把魚身上的縫線一一挑開。
“裡面有什麼東西?”虞柳親自上手在這條肥魚肚子裡掏。
嘩啦啦,一堆泛着油光的金錠落在桌面上。
屋内一時啞口無聲。
良久,春江盯着腌魚,聲音微顫,弱弱地說:“姑娘,這不是魚嗎?”
虞柳沒回答她,把手上的油脂在帕子上抹了抹,去翻看那本厚單子。
腌魚兩百條,腌鴨三百五十隻,腌鵝五百二十隻。
她又拿手按壓拿來的腌鵝和腌鴨的肚子,再度沉默了。
敏秋看着虞柳,也不知該怎麼辦了。來的人沒說這腌物裡有什麼東西,卻把這些送給了姑娘,也不知是為何。
虞柳開口:“府上之前也有白府送來的腌物?全都是縫上的?”
秋敏:“是,往日白府給老爺和姑娘少爺們送禮,裡面均有這類縫上的土儀。”
虞柳:“那這些腌物送到庫裡後呢?”
秋敏回道:“因為是吃食,放長久易腐壞,腌物入了庫後沒過多久就會交給廚房處理,再端到桌上吃個新鮮。”
“我道這廚房不是一般的廚房。”虞柳手指在金錠上攪動。
秋敏說:“是,腌物多,一般交給府上東邊一廚房統一弄。”
土儀有誰會去細看,要不是虞柳心血來潮,壓根發現不了這裡頭有什麼金錠。
虞柳吩咐秋敏:“你且去府外弄條腌魚,把這金錠縫回去,放回庫房。”
送來的腌物裡藏着大秘密,虞柳不打算深究,怕戳破什麼事情連累自己。
隻是雲府要真的年年往虞府送土儀,經年累月,這筆錢怕是數也數不清。
虞昌律是虞府主家的,定然參與其中了。
想起和府裡其他虞家人的私廚相比,虞昌律吃的堪稱清淡節儉,用的也沒有貴重紮眼的,平日也沒見他如何為什麼東西一擲千金。
虞柳也不清楚這錢被虞昌律花到哪兒去了,也許他就圖攢着不花、擺着好看?
不得不說,相府也不是白搭的,斂财能力居然如此牛。
撇去意外撞破虞府辛密這事,虞柳原本打算出府看看。
明日便是同穆庭見面的日子,她打算連出門兩天這事被董望舒知道了。
董望舒還派人來勸,虞柳去她那兒保證了一通好好跟着教導嬷嬷和先生學習,她才勉強同意。
代價是後頭一月都不再出門。
虞柳出府後逛了一圈去登望茶館歇腳,登望茶館裡的講評先生天天說的都不一樣,在她眼裡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