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謝天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找了紗布随意在手上纏了兩圈,走向了二樓。
在救護車來之前,他要換件幹淨的衣服。
【好。】
424删除了購物車裡的藥膏,對自己覺得用得上的商品整理了一番。
它提醒道:【宿主,為了避免來不及購買道具并使用的情況,你可以開通‘緊急積分代扣’功能。】
作為代班系統,它沒有126前輩的權限,無論宿主之前有沒有開通這個功能,宿主都需要和它再重新簽訂。
謝天音應聲,在腦海裡打開系統商城,點擊勾選。
424拿到了權限,打算就宿主的現有财産進行規劃,方便推薦道具,不過等它點開餘額,便陷入了淩亂狀态。
【宿主,你的餘額呢!】
零!怎麼會是零!
424不可置信,完美通關八個任務的優秀宿主怎麼會一點積分都沒有,就算有花銷也不可能一積分都不留下剛好用完吧?
萬一任務失敗一個積分也拿不到怎麼辦呢,要知道回到主神大人的星雲空間也需要積分才能存活呀!
【用了。】
謝天音随口答,從衣櫃裡拿出了新衣服,脫掉了身上的襯衫,進了浴室。
時間緊來不及洗澡,但可以用毛巾擦一擦髒污。
冰過的果醬和奶油在胸口留下不規則的淺淺痕迹,被柔軟的織物擦拭。
冷水浸泡的毛巾帶來的觸感激起一片細密的顆粒,被拂起還未完全消下的軟珠再度充血,被新衣勾勒出弧度。
謝天音并未在意,他對自己的身體數據習以為常,過一會兒就會好。
救護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謝天音系好扣子下樓。
看着一起上了救護車的宿主,424已經恢複平靜。
沒關系,積分用了也很正常,宿主很厲害,積分還會再有的。
抱着這種想法,424打起精神準備做宿主的未來财産規劃,它點開了商城的購買記錄,想看看宿主偏好使用哪一種類型的道具。
看到一片空白的時候,424腦子也一片空白了。
它刷新了幾次,默默點擊了bug反饋。
救護車一路風馳電掣送到了最近的醫院,謝天音去挂号繳費後,因手上的傷口也被催促進了診室進行清創消毒。
謝天音看着傷口被重新包紮時,聽見了腦海裡系統震驚的聲音。
【反饋無異常……宿主,你沒有在系統商城消費過嗎,那你的積分呢,難道都用在星雲空間裡了嗎?】
424不理解,星雲空間隻是宿主們不進行任務時的休憩之地,怎麼會有宿主把積分都花在那裡啊!
謝天音聽着醫生說的換藥頻次,同時回應道:“嗯嗯。”
424:【……】
所以根本就是在敷衍吧!
雖然是這樣,424也沒有不識趣地追問,畢竟積分是宿主的,怎麼花是他的自由。何況不用道具都能成為優秀員工,那不是更厲害了嗎,它一定能學到更多!
424開心地提醒:【宿主,記得做掃尾工作哦。】
反派部門裡,做完任務後需要遮掩事實方便下一次任務的工作,就是掃尾啦。
謝天音發現了系統的情緒變化,沒有深究,他不太在意新同事是什麼性格,隻要不指手畫腳就行。
他站在病房外,撥通了養父的電話。
天氣忽然轉陰,屋外開始下小雨。
圓滾滾的水珠順着屋檐滴落成線,懸挂的營養液也順着輸液管進入靜脈。
視線還未恢複時,謝雲行先聽見了聲音。
交談聲模糊不清,略顯沉悶,而後才一點點清晰。
“爸爸,等會兒雲行醒了,你千萬千萬不要再和他吵架了。”
“他都敢鬧脾氣絕食,還不讓我管了?”
謝志輝火急火燎地來,發現謝雲行是絕食成這樣,差點心梗。
他沒想到謝雲行真的能這麼犟,天音都說了第二天就把門打開了,他還死活不肯出去也不肯吃東西,最後天音親手做了蛋糕送過去,他不僅把蛋糕砸了還把天音手弄傷了。
想到他出門的時候讓謝雲行吃東西,他不吭聲的态度,謝志輝長歎了一聲氣。
“我隻是不想看見你們吵架,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媽媽肯定也希望。”
謝天音輕聲勸道,沒有選擇拱火挑撥。
如果是原主可能會這麼做,畢竟他為了徹底鸠占鵲巢才挑起這一切,可他隻要達到目的完成節點任務就好,不打算真情實感地玩這種無聊的親子遊戲。
何況,他還有關于計劃的進一步嘗試,如果主角主觀意願能幹涉規則,那麼想要避開死亡的結局,就要在維持基本人設的同時和主角打好關系。
謝志輝聽見養子提及病故的妻子,看着這個妻子臨終前發誓讓他一定要照顧好的孩子,心裡一痛。
謝志輝喃喃:“要是你媽媽在就好了……”
他偏頭掩蓋失态,拿着煙走出了門。
病房内的空氣安靜下來,躺在床上的謝雲行睫毛不斷顫動,胸膛上下起伏。
說謊。
他在說謊。
可無聲的控訴掙紮于疲憊的軀殼間,房門關上的聲響遮蔽了艱難的氣音。
燃燒理智的怒火突破了藩籬,謝雲行用力睜開眼,聲音還未從喉嚨間吐出,不遠處少年垂在身側的手便闖入眼中。
情緒突兀中斷,戛然而止。
在尖銳的耳鳴中,視野内的事物越發清晰。
白色的紗布纏繞整個掌心,蒼白纖細的手指帶着深淺不一的紅痕。
謝雲行的大腦不受控制地回憶起濺落的血,眼球似乎感受到了實質的灼燙。
“你醒了?”
少年轉身,眼眶因提起亡母仍在泛紅。
在對上罪魁禍首僞善的眼睛時,謝雲行耳中的嗡鳴消失,不久前模糊的記憶陡然倒灌。
極緻的饑餓、燒灼般的痛苦,模糊不清的光與暗、呼吸與體溫、悶哼與腳步聲……靠近、交錯。
那些鐵鏽般的腥甜與柔膩的奶油交纏的滋味殘存,如蛛網一般攀附纏繞在味蕾與喉管間,黏稠的滿足湧入心竅,蔓延到四肢百骸。
恍惚朦胧,荒誕詭豔。
“要喝水嗎?”
謝天音看着狀态似乎不太對勁的謝雲行,手指伸向了桌上的水杯。
眼前的手修長軟嫩,因為白皙紅痕越發明顯。
溫熱的、甘甜的、滑膩的……
謝雲行遽然回神,倉促移開眼。
回籠的記憶不斷提醒着他曾如何在這個人面前失去理智地進行舔食,濃烈的惡心感不斷翻湧,他控制不住地反胃,捂着唇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