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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音一覺睡到了中午,吃了午飯背着書包去了學校。
不知名的鳥雀停在校内的梧桐樹上,發出啾啾的清脆啼鳴。
謝天音回到教室時,不少人上來關心。
原主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善解人意的溫柔作風,在學校裡的人緣和風評很不錯。
謝天音一一感謝他們的關心,表示自己隻是小傷。
話語間有人搭住了他的肩膀,抱怨地說:“你總算回來了,再不露面我真的要去你家找你了。”
謝天音輕輕撥開他的手,以熟稔的姿态說:“說了沒事了,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你那天要是答應和我們一塊去玩,說不定還不會受傷。”
周辰山被撥開也不惱,順勢放在了謝天音的椅背上。
他看着謝天音手上的紗布,問:“真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當然了,我要是被欺負了怎麼會不告訴你。”
謝天音剛剛問了下節的課程,從抽屜裡拿出書擺在桌面上。
周辰山是原主的好朋友,雖然不算發小,但也在一起玩了很長時間,在真假少爺的事件發生後,他依舊站在原主這邊,和好兄弟一起共進退,讨厭謝雲行這個回來的苦主。
原主有不少計劃是借周辰山的手實施,原主都不必說得清楚明白,他隻要露出痛苦和委屈的情緒,說一些含糊不清極帶誤導性的話,周辰山便會為自己的好朋友打抱不平。
這種出頭鳥往往在被利用時,幕後的人就做好了抛棄的準備,原主也不例外,在東窗事發後,他将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周辰山身上,自己則是可憐無辜昏厥三件套。
謝天音其實不太愛扮演這樣的反派,不是因為他們不珍惜得到的事物,咎由自取地害了所有對他好的人,而是他們太蠢,在最終目的前迷失而不自知。
不過工作麼,總是沒得選的。
在一些位面中,有些能量體會莫名地消失。
這是不穩定的先兆,預示位面可能會發生未知的偏移,為了不走向混亂,位面所在的規則意識們和高維生命做了交換,他們這些任務者就是為了替代消散的存在而來。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被扮演,隻有靠近核心人物的角色才需要。
位面欽點的核心角色們,通常是可以推動社會進程的人。
如謝雲行,他在計算機領域有十分卓越的天賦。
即使他從小的學習環境不好,但他在初中從老師口中接觸到一點零星關于計算機的内容後,就對此非常感興趣,哪怕在辍學打工時也沒有忘記學習,在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後,他通過他能接觸到的渠道如饑似渴地汲取知識。
世界上的天才有很多,但往往隻有那麼幾個能影響未來的走向,謝雲行在人機交互領域有重大突破,攻破了技術壁壘,研究出全息遊戲的雛形,為未來的全息時代奠下基石。
位面意識擔心原主的消失會改變謝雲行的人生軌迹,所以有了他的到來。
“你知道就好,别自己受委屈了憋着,一定要和我說,我才不管誰是謝家的少爺,反正我認識的就是你。”
周辰山打包票地說,不想朋友在受到家庭變故後還在他這受打擊。
他家境也很好,和謝天音交朋友不看他姓什麼,不過說實話,他看謝雲行不順眼也不完全是謝天音的緣故,謝雲行那人就很讨厭。
他前兩天就想上門看看謝天音的傷是什麼情況,但謝天音說他沒事過幾天就來學校,他就去問了謝雲行,但謝雲行冷冰冰的,說‘不知道’就走了,什麼态度。
“謝謝你,辰山。”
謝天音手指漫不經心地轉着筆,卻神情感動地看着周辰山。
“都是兄弟,客氣什麼,”周辰山理所當然地擡了擡下巴,想到什麼好主意似的說,“不過你那弟弟有夠惹人讨厭的,我們再捉弄他一下?”
他眼裡閃過不懷好意的光,努了努嘴道:“下周有遊泳課,那個土狗估計沒上過,我們把他推進水裡玩玩?”
謝天音神色為難地說:“還是不要這樣了。”
原主一般這樣說,表達的都是相反的意思,不過謝天音倒是真沒打算這樣做。
周辰山說的是下一個節點任務,他要用來繼續試驗。
在原本的劇情裡,原主和周辰山出門玩,回來把昏迷的謝雲行送去醫院,并沒有受傷。
沒有這個前提,即使原主和謝志輝解釋他對謝雲行沒有出來的事情不知情,謝志輝也對他有些懷疑,十分嚴厲地批評了他。
原主懷恨在心,在遊泳課到來前和周辰山表達了委屈和不安的情緒。
周辰山覺得是他把原主喊出來玩的,謝雲行進醫院怎麼也和原主無關。
他認為是謝雲行心機深沉,想趁機把原主趕走,決定要幫兄弟出氣。
他在遊泳課的時候把謝雲行推下水,還讓人在水裡潛着,不讓謝雲行上浮。
原主引導了一切計劃,隔岸觀火。
理所當然的,他們失敗了。
謝雲行雖然沒有系統地學過遊泳,但他在七八歲的時候就因為弟弟想吃魚所以被踢到水塘裡抓魚,很早就學會了凫水。
驟然入水後,他拉住了想拽他的人,把人反過來按在水裡。
周辰山不知情,但因為水面遲遲沒動靜,從大笑變成了疑惑,老師發現了不對勁,趕忙把人救了上來。
那個在水底的小跟班因為被謝雲行弄怕,不敢說實話,隻招供是周辰山指使他對謝雲行下手。
謝雲行得到了老師同學們的關懷,周辰山和他的小跟班受了處分,這件事情原主看起來清清白白沒有摻和其中,他也不停地調和攬責,但大家從三方的态度察覺到了古怪,了解真假少爺事件的人更是直接說他裝模作樣,原主的風評開始變差。
謝天音沒打算布置這些,想要繼續試探任務判定的标準,沒想到周辰山居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沒關系,就是和他開個玩笑而已,就當我們免費教他遊泳咯。”
周辰山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天音前兩次也拒絕了,但看見那個土狗作業被丢,抽屜裡被塞垃圾,還是開心了一些,沒那麼傷心了。
就逗個樂而已,有什麼呢,他又不會真的把謝雲行怎麼樣,再說了,謝家的那些東西都變成謝雲行的了,天音什麼都沒有了,搞個惡作劇又有什麼關系。
“辰山,他是我弟弟,不要和他開這種玩笑。”
謝天音知道他和原主臭味相投的本質,不說清楚一些他真的會去做,徒增麻煩。
“行吧。”
見謝天音堅持,周辰山聳肩應答。
話語間,他們談論的主人公進了教室。
謝雲行的視線在掃到座位上的謝天音時微滞,想到昨晚的歌聲,注意力下意識傾落,又被控制着收回。
謝天音看見了他,正想和他打招呼,卻見他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過。
周辰山不滿地輕哼:“你把人家當弟弟,人家可沒把你當哥哥。”
謝天音隻是笑笑,謝雲行要是真把他當哥哥看,進醫院不應該挂内科應該挂腦科。